一場戲,時間掐不準,這局就玩完了。”
“能,”王警官道,“放心吧,引他過來這還是小事,重點就看你們的了。”
不多時,陸家輝果然在重重引誘下,往化妝間走,看樣子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那裡。
他腳步閒適,邊看手機邊走路,嘴裡還吹著斷斷續續的口哨。
從隱隱聽見口哨聲的那一刻開始,邵司和顧延舟兩人就進入備戰狀態,一坐一站。
邵司剛才使勁揉捏泛紅的眼睛怒視著顧延舟,真像是急紅了眼。
整個身體繃直,手狠狠地握成拳。
顧延舟坐在沙發椅上,看邵司那架勢,有種‘一隻懶散的小野貓突然化身為狼’的感覺。
邵司演戲的時候,真的很有張力。
那種張力,是在他本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散發出來的。
口哨聲越來越近了。
甚至連腳步聲也清晰起來。
王隊倒數著‘三、二、一’。
在‘一’字尾音還沒消下去的時候,顧延舟便開口,厲聲質問道:“邵司,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雖然坐著,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給邵司。
說話的時候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尤為深邃,並且有些不耐煩的徵兆。
門口的腳步聲頓住,口哨聲戛然而止。
“我想幹什麼?你還有臉問我想幹什麼。”邵司氣笑了,他上前兩步,拽住顧延舟的衣領,“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個害死茵茵的兇手。”
邵司繼續說著,只是話語間顯然已經有點瘋魔,還有點語無倫次,聲調忽高忽低:“她死前給你打過電話,她給你打過電話……是你害死的她,她跳樓的時候甚至連電話都沒有結束通話!你對她說了什麼,你這個殺人兇手!”
顧延舟抬手覆上他的,想把他的手拽下來:“你講點道理,我知道你喜歡她,你先冷靜下來。”
邵司從喉嚨裡低低地吼出一句:“——我沒法冷靜!我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死了,我怎麼冷靜!”
這是一句嘶啞、又決絕的話語,明明音色如此冷淡,聽起來卻盡是強忍著的深情。
顧延舟真正意義上來說,還沒有跟邵司合作過。
他不由地回想起那日王導對他說的話,這是個好苗子。
的確是個好苗子。
邵司情緒激憤過度,最後更是直接騎在顧延舟身上,雙手扼住他的脖子,死死地盯著他:“……你都跟她說了什麼,她為什麼跳下去,你說啊,說!”
劇情終於進入**。
顧延舟任由身上這人掐著脖子,沒有反抗,聲音低緩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電話是她打給我的,她好像跟我說了什麼話……說保險櫃裡有什麼東西,但是風太大了,我沒有聽清。”
“人已經死了,朝前看吧,小司,你不能這樣一直沉浸在過去。”
17、第十七章
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邵司掐著顧延舟脖子的手雖沒有多用力,卻不住顫抖起來,十根手指緊緊繃直,曲成凌厲的弧度,青筋暴起。
顧延舟看著他的眼睛,又說:“清醒點吧,你看看你現在,就像個瘋子。”
這句話不知戳到了邵司哪裡,只見他緩緩鬆開手,捂著臉,沉默好半響沒有再說話。
在這說大不大的化妝間裡,空氣陡然間沉悶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好半天,邵司才啞著嗓子道:“大概吧,我可能是瘋了,只有瘋了我才能好受些。”
說話時他額前有幾縷頭髮垂在指間,五官被手掌遮住,只露出來一截下巴。
顧延舟看了他一會兒,出聲提醒:“人已經走了。”
“她走了,”邵司一把揮開他的手,沉浸在自己的痛苦當中,“我知道她走了,顧延舟,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反正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痛苦得快要窒息,我——”
“我說,陸家輝走了。”
“……”
邵司後半句話戛然而止,然後他眨了眨紅腫的眼睛。
有點尷尬。
他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先前那句‘人已經走了’是什麼意思。
其實王隊早就出聲提醒了一次,只是他情緒太激動沒有注意聽。
“演得不錯,很投入,”顧延舟道,“現在能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邵司看了一眼兩人此時的姿勢,發現自己正大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