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我的話,你會聽嗎?”飄舞相信,他沒變。若他不再邪惡,那他該留心到,她的手拚命地抖著。
“OK,那孩子呢?你為了他,居然試圖挑戰我的怒火?”
抬起淚水滿溢的眼眶,那是種為人母的悲哀。“是的,我有那份勇氣,那是孩子賜給我的。”飄舞哽咽地續道:“如果一個人的生命可以分成兩半,那麼我的生命,是屬於你和孩子的,你的那一半,在我決心離開時,已死去;當我以那孩子為支柱,你卻又毀了他,我再沒有力氣了。”
“我真的傷你那麼深……”朔雲執著她的手。“對不起。”
飄舞激動地揮掉朔雲的手,畏懼地推著輪椅,偏偏輪椅就是不動,而由於施力太大,輪椅應聲倒地——飄舞在輪椅重重地倒到地上之際,依然掙扎著要撐起孱弱的身子。“求你,別再對我施展你的溫柔!”
抓住她的雙腕,朔雲心疼地擁她入懷。“飄舞、飄舞!”
慢慢平靜下心,飄舞咬著下唇。“你的溫柔,會令我產生依賴的心,總教我忘記,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真令你這麼害怕?”朔雲語帶失落地問。
飄舞睜大了眼,開始懷疑是否她在做夢。不是因朔雲的話太過奇怪,而是,言詞之中,竟含著一絲絲的心痛?一定是她瘋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朔雲是不會心痛的,他只會令別人為他心痛。
“夠了,你別再問下去,那僅僅會使我更傷心罷了!”眼睛的失明,加深了飄舞的恐懼,無助地在空中揮掉他扶著她的手。“我不想見到你,你快走。”
“跟我回紐約。”朔雲無法忍受,再一次失去她的日子。
“為什麼你總是這般獨裁?那個傷心地,你為何非得逼我回去?我付出的不夠多嗎?
不足以讓我離開你嗎?“
“夠!但我不放手,你是我的。”朔雲佔有性地道。
“我不是你的,從我毅然離開紐約開始,當我成了你心中的背叛者,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奴。”飄舞環住自己腹部,淚水滴至手背。“我是個母親,一個原本期待孩子的母親。”
是朔雲毀了她安穩的世界!
“你能再度擁有孩子的,何必掛念這一個……”
“你不懂!那孩子有著我一半的愛,他不是過眼雲煙,他是真的存在於我的肚子裡,他陪了我五個多月……”
“別想這個了,跟我回紐約去吧。”朔雲撫上她的頰。
“不,既然不愛我,又為何要束縛著我?”
“你怎能如此肯定?”朔雲拉過她的一隻手,攤開她的掌……朔雲在她粉嫩的掌心中寫下遲來的心意,一筆一劃,都教飄舞屏息以待,直至他寫了最後一個字,她有了反應——“你騙我,這是假的,你是在騙我!”他怎能這樣做?在她決心不再愛他的同時,他卻告訴她……這要她如何接受?
“你為什麼不信呢?”朔雲倍受刺傷地蹙牢了濃眉。
“你之前傷我太多、太重,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恨……朔雲,我該恨你的。”
一再刺傷她、間接害死她的孩子、出言汙辱她……在對她做盡殘忍的事後,他居然才跟她說……輕摟她入懷裡,朔雲淡淡地道:“我知道你無法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曉得,我在愛情中,是個懦夫。”
“朔雲……”他的口吻是那麼沉重,教她不忍。
“噓,聽我說。”靠在她的髮絲間,朔雲摟緊了她。“我從來都不明白,愛是什麼。自我出生,我的父母就是我記憶中的恩愛夫妻,可是,在我母親死了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愛一個人,若不能保護她,一切都是白費。”
閉上藍眸,他回到了記憶裡。“所以我恨我父親,恨他為什麼愛我母親,卻無法保護她的安全。因此,我不再對任何人動感情,以戲弄別人為樂,直到你出現……我異常地逼一個人許下終生諾言,要你就這樣守著,我以此不斷傷害著你,卻又放不了你,我一直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你走了,我開始變得不像自己,沒了理智。”
“你不敢愛人,是因為——你怕保護不了自己所愛,對不對?”飄舞流著淚,嗚咽地道。
“可能吧!在我找到你的時候,我很高興,可是心裡的那番警惕一再地提醒著我:別踏上我父親的後塵。當憤怒又以迅雷的速度侵蝕了理智,我才會一再的傷你。”像是怕她會不見,朔雲加重手臂的力量。“當我看見你不省人事地躺在病房裡,我的心被冰雪所覆蓋,差些忘了該怎麼呼吸……尤其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