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也沒和他說過話,做好飯之後,分出來一些,放在餐桌上,餘下的一部分端著到了臥室,放在桌子上,一邊翻閱著醫科的資料,一邊吃著,津津有味。
原本還等著有人喊他出來吃飯的白東城,也只能灰溜溜的自己走出書房,看了眼餐桌上放著的飯菜,一張撲克臉怎麼都放鬆不下來。
他食不知味的坐在餐桌前,臥室裡的嬗笙終於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看了眼他,眼裡有幾絲孤疑,似是沒想到他還沒有吃飯。
她算下來,從他出書房走到餐廳,都已經半個小時了,抿了抿唇角,“你吃完後,願意動就放在水池裡,不願意動就放在那,我困了,要睡覺了,等明天容阿姨來在收拾。”
說完,嬗笙就踢著正步的走進了廚房,將自己吃過的碗筷放在了水池裡,又踢著正步走了出來,過程中,她都是目不斜視。
白東城臉上線條冷硬沉毅,卻始終都沒能說出什麼,在她離開餐廳後,他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子,可腳下還未動,便聽到臥室門被關上的聲音,隨即又是門鎖落下。
原地站了有幾秒鐘,白東城才緩緩坐回位置,看了眼面前還冒尖的米飯,他剛剛哪裡動了?再看一眼面前的菜,哪裡還有溫度?
細長的眸子微微闔上,白東城靠在椅背上,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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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寥,靜默的空氣冰涼,白東城站在客廳的陽臺外,單手握著欄杆,看著前方深沉的夜空。
白東城只穿著單薄的襯衫站在外面,夜風打在身上,雖有涼意,他卻遲遲不願動。
他睡不著,昨晚在沙發上窩著,他那麼高大的身子,長手長腳的,一宿過去,渾身的骨頭都疼,更何況他還是一夜未眠,今晚,他更是睡不著,想要吹涼風清醒思緒。
手裡的打火機輾轉騰挪,像是一顆琉璃珠在掌心裡舞動著。最終,他還是點了一根菸,放在唇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菸草的氣息直入肺腑,心中的煩躁卻沒有抵消,驀地,他又想到了什麼,面部表情的將煙掐滅。
隨即,薄唇不免扯出了一絲輕笑。
從上初中時,他和大哥便學著那些叛逆的青少年一樣,偷著學吸菸,到後來當兵,再到參加工作步入政壇,他吸菸多年。
若吸菸的人都會知道,想要忌,雖然沒有忌大煙那麼誇張,但也不差幾里,心下煩躁和酒後飯後,哪裡能忍住呢,可他偏偏那樣做了。
生平第一次為別人改變自己,而且,那麼理所當然的。
就像是現在,明明心裡煩躁不堪,想要吸菸來抑制住,可剛剛吸入一口,就驀地想起來她懷有身孕,便想也不想的掐滅。
那件事發生是在路媽媽那裡,所以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太多的情緒,漸漸的,她都只是淡淡的用疏離來隔閡在兩人之間。他想要和她談一談,或者想要解決目前的局面,可她卻不給他機會入手。
若她像是別人普通夫妻那樣,發現丈夫不忠後,會哭鬧會吵架,那樣他還有辦法,可她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反倒是讓他覺得不安起來,因為他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還有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她說要冷靜,可冷靜之後呢?
如今的所有現狀,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嗎?如果是,他就真的鬆了一口氣,可如果不是呢,她會怎麼做?
離婚?
當這一動詞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時,白東城的腦神經‘吱’的一下,太陽穴跳動的像是要蹦出來,就單純他的身份來講,離婚一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政界工作,形象至關重要,不能被政敵抓到任何把柄,別說是離婚,就是夫妻不和都不能往外洩露。
況且,拋去這些不管,他心底會願意嗎?
這樣的想法,讓白東城已經煩躁的心情更加升級,雖然他已經闔上眼睛深思,但依舊無法穩定住紊亂的思緒。
睜開眼睛,偏頭凝了一眼臥室的方向,他的手指緊了緊,他何時被人如此牽著鼻子走了。
長夜漫漫,他忽然就想起了以往她老是軟軟的在他耳邊喊領導領導,想起她瘦小的骨骼被他摟在懷裡柔軟沁心,可這會兒,除了涼風習習,哪裡有其他?
白東城第一百零一次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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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敞開,裡面的人陸續走出來。
白東城和方青是最後走出來的,剛剛踏出會議室,白東城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嚴重,連呼吸都覺得有點困難,喉嚨像是被火燒一樣。
一步踩軟,一旁的方青眼疾手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