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二更死,就絕不會讓你三更死,這生命,總有盡頭的那一刻。生命不論浮華,不論平淡,數十年人世光陰的回眸,是剎那煙雨迷濛,老村長雙淚縱橫,帶走了留在世間的最後一抹煙雨,心脈停息。
有人說,人死後,是安詳的。
老村長的手臂已然無力垂下,墨如軒梗塞著喉嚨,手顫顫巍巍的掠過老村長的臉,手過之處,雙目閉合。
烈火怒嘯,小羅村在紅黑一片的夜色下飄搖欲墜。
“為什麼啊!”
墨如軒或許至死都不會忘記,老村長臨死前,那一眸飽含的複雜,似是責怪,似是安慰,註定糾纏他的夢中千生百世。
成長,有時候,是帶著鮮血的。
………【番外 【夢仙】 (必看哦)】………
番外【夢仙】
那一年,風雪漫漫,天地都鍍上了銀灰、白雪。
我在那破敗的廟內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篝火臨近熄滅。
命運恰似風雪,撲滅最後一燃火焰。
篝火旁融化的雪水,倒映出我妙美的容姿,十八年風華依舊,風霜也不曾在我的容顏上留下過多的殘痕。我在夢裡徘徊,那裡燈火闌珊,唯獨可惜的是,我至始至終都看不清那燈火與風雪交。合下的那人。
我叫南宮紫鳶,南宮是我的姓,聽別人說這是個很美的姓氏,我的出身應該是很高貴的。可惜我卻不知道我的家在哪,甚至我為何會在這風雪都能漫來的南國,在這寂寥的廟內哭訴著我的過往。
我的曾經,那是誰?
為何,我記不清了。
篝火終於停止了它那躍動溫熱的脈搏,廟內驟然寒冷如冰窖。我的身體在漸漸發冷,我的肌膚上都凝出了霜,我撥出的氣體都能看到有晶瑩的冰點在空氣中沉澱、下墜。
生命不論浮華,不論平凡,能記得過去的種種,無愧於心,佛也在你墳前為你超度。可是,我卻連我的身世都不知道,談何佛的恩澤。
何況,我如今已經一腳邁入了生命終結的一刻。
廟內死寂的空氣都在抖動,而又凝固。
廟前破敗的門咿呀一聲,我下意識的抬眼望去,可惜意識已經潰散,我只看到一對夫婦驚訝的望向了我。
然後,我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沉睡。
當我醒來時,那對夫婦坐在臥榻旁,面含慈愛的看著我。那一刻我忽然很驚慌,但棉被中溫熱的氣息緊緊的包裹著我,慰藉著我恐慌的心。
下一刻,我突然笑了。很溫馨的笑,是對著那對夫婦的微笑。
從那以後,我莫名的成了他們的女兒。
不僅因為他們沒有子嗣,更因為我曾經問過他們為何收養我,他們笑著跟我說我的容貌勝似天仙,定是佛祖憐憫他們無後,降於他們的。因為他們那晚做了一個夢,佛祖在他們的夢中說村子不遠處的廟內有仙子降臨,讓他們好生收養,等待仙子脫凡的那一天。
我笑的花枝招展,那些看著我出神的村內男子越發淪陷。
我很美麼?
於是我給自己起了個道號,夢仙。
我在那村子生活的很開心,無憂無慮。可惜好景不長,村子內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名道長,這道長仙風道骨,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神棍級別人物。可惜不入我眼,但我的準父母,他們卻是對這道長十分推崇敬仰。
我記得準父母拉我去看相的時候,那道長望著我的眼睛充滿了風華之餘的驚豔,驚豔后卻是滿目愁色。我大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你這老道士,本小姐命相好著呢,以後準時相夫教子的好媳婦。
我的準父母相擁而笑,其中的意味我能看得懂。但這老道士沉就了半天,才從嘴巴里蹦出一行字:夢起,緣來;夢落,緣滅。精短的八個字,聽得我突然睜大了眼,像是毒咒,死死掐入了我的咽喉。
老道長走了。
他的名號我不曾知道,只知道村裡人都叫他風前輩。
風前輩走後,村裡裡面又恢復以往的寧靜。前來翻。牆、蹬著小腿兒欲要翻過重重險阻只為偷看我洗澡的青年比比皆是,我一出門即使再樸素,村內縱使忙活著農活的青年,都會陶醉的看著我的背影。這樣的生活,過了又是一年。
一年後,村子的厄運在那慌亂的黑夜降臨。
一群悍匪搶了我們的食物,搶了我們的財物。我還被綁在一群女子的中間,一名悍匪將我拽起,我拼命掙扎,可惜我掙脫不了。他們的力氣太大,而是隻是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