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的洞內溫暖多了。寧婧在船艙裡找到了積滿了塵的炊具、油燈。蒼翎離開船艙,半小時後,就帶著一條有人大腿長的魚回來了。
寧婧把魚肉分成兩半,一半的魚肉烤了,另一半則被她用船艙裡較為先進的炊具煮成了一鍋魚湯。已經差不多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兩人狼吞虎嚥地消滅了一條魚,慰勞了五臟廟。
接著,寧婧開始一個個房間地搜尋過去,在某個大房的藤箱裡翻出了許多儲存良好的男裝衣物,抖掉了灰塵後,還嶄新如故。
寧婧二話不說把手穿進了袖子裡,扣上了紐扣。這寬大得過頭的衣服就好像一件長風衣,恰好包裹住了她整個人,身體頓時暖了很多。蒼翎皺著眉擺弄著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不太情願地穿上了。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挺暖的?”
“這是什麼動物的皮子?”蒼翎不舒服地扯了扯袖子:“很奇怪,很緊。”
“不管是什麼皮子,管用就行。”
寧婧開啟了剛才被蒼翎丟下的書本,理清了思緒後,開始向蒼翎講述能說的資訊——書頁是用樹葉的漿汁壓制出來的,和石板的作用一樣;畫上去的叫做文字,是簡化的壁畫,同樣是用來記錄的;等等。
蒼翎皺眉道:“你是說,距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懂得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部落?”
“不錯,在那個地方,不止一個部落懂那麼多東西,他們各自掌握著超前於我們的知識,但彼此的關係也是對立的。”寧婧頓了頓:“我曾經就是那些部落裡的一員,所以才看得懂這些文字。”
蒼翎追問道:“那麼,他們現在遷徙到了大陸的哪個方向?既然如此強大,總不會輕易被消滅吧。”
“我不知道。”寧婧巧妙地換了個說法,解釋道:“我是在遷徙時落了單,才會被藍葉捉走的。”
“既然不是遇襲,你在半路失蹤後,他們居然不管你?”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另一件事情。”寧婧想了想,慢慢道:“其實,在我的家鄉,部落的意思和這兒不同。人們同樣是集結在一個地方生活的,但是,我們不像褐土人那樣住在一個小圈子裡,我們的家分佈在大山、海邊、草原。我們不會拉大隊出去捕獵,只要養活自己的家人、自給自足就行了。我們可以付錢讓人為自己幹活,沒有奴隸,也不會隨意虐待僕人。我們耕種土地,圈養動物,囤積粗糧,不會隨意發動對另一個部落的戰爭。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都是相互聯絡、但又獨立生存的。只有生存受到威脅,我們才會拿起武器保護自己。”
寧婧說得很簡單。但是,三言兩語間描述的這幅與他從小生存的環境迥然不同的圖景,已經讓蒼翎大為震動。
他的眼神閃著,啞聲道:“這是真的?”
“當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吧。明明是在很多方面都放寬了管制,但因此活下來的族民卻變多了。”寧婧聳聳肩,隨口道:“不過,我也知道,這一套制度在褐土是行不通的。光是要廢除奴隸制度,就一定會受到很多人的反對。”
蒼翎若有所思地翻看著書頁,道:“奈菲,告訴我更多那個世界的事。”
幾天後,兩人按照原路回到了那個冰洞底下。時隔多日再見到日光,寧婧的眼睛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淚,但連日裡因黑暗的環境而生出的壓抑感覺卻因此消退了不少。
蒼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囑咐她閉眼適應光線。寧婧捂著眼睛在船上坐了一會兒,再睜眼時,視野裡全是飄飄的星點。蒼翎已經不知所蹤了。
系統:“他飛上去找人了。要知道,地底的水流方向不可逆,往往從這兒出發後,就沒有過獨木舟回到原點了。要是蒼翎不找人來,沒人會注意到你在這裡。”
寧婧等了片刻,終於聽到了頭頂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很快,冰洞上探出了幾個腦袋,伴隨著驚異的聲音——
“她竟然回來了!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
“不,這怎麼可能!水流是不會逆流的啊!”
“就是啊!我那天親眼看著她離開這裡的,水流速度那麼快。只要進入了暗河,怎麼可能找得到回來的路?”
“先把她弄上來再問吧。”
……
不一會兒,一根繩索從洞口垂懸下來,寧婧活動了一下發僵的手指,坐回了木板上,那些人就照葫蘆畫瓢地把她拉到了上面去。
落地後,一堆懵圈的獸人已成包圍圈之勢把她圍在了中間。
自巫師選拔以來,有的人失去了音訊,有的人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