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倚婕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了,不,應該說趴了五天了。這五天對她來說是一種艱難的煎熬,一方面她要承受著背上仗傷的疼痛;另一方面她一直得不到案情的進展訊息。可惡的盛宣煜以仗傷為由,禁止她插手案情調查,甚至於在他們調查後都不告訴她進展,這讓她氣得把盛宣煜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這一日,她感覺身子沒有以前那麼痛了,看來這古代的草藥雖然看著落後,療效倒還可以,五天過去她的傷癒合得很好。於是她咬著牙坐了起來,想活動一下筋骨。輕微活動後,她覺得自己只要動得不太厲害,還是可以忍受傷口的不適的。
無論如何,她在屋內已快憋死了,她要出去透透氣,更要找盛宣煜那混蛋算帳!
下了地,她突然有了重生的感覺,彷彿自己是經歷了一次生死考驗,然後重新站了起來。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她把自己所有遭受的苦難都歸疚於盛宣煜,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被打。越想著越來氣,她邁開步子就想往門外走。
這時,她瞥見牆角處的櫃子邊掉了一塊黑布在地上,她慢慢走過去,仔細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這可是那天她在趙擎宇房間裡找到的那塊碎布!從趙府回來後,她一直藏於身上,後來可能因為徐媽媽給她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出來。
忍著痛,她彎腰將它撿了起來,心裡一陣慶幸,幸虧沒遺失,這可是重要的證物,遺失的話就可能會使案子陷入僵局。小心地捧起這塊絲滑的碎布,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她像珍寶一樣地準備將它放入抽屜。
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片段,那是在21世紀,有一次母親被人騙了,買了一件模擬絲綢睡衣,後來父親為了讓母親吃一塹長一智,便教了母親和她鑑別絲綢的方法。
如今看著這塊小碎布,不知何故她竟有了想驗證一下的念頭。這塊碎布,它究竟是不是絲綢?
如果它是絲綢,那麼能穿絲綢衣服的人就定不是普通小老百姓,當然絲綢也有好壞,聽上次趙府管家說起來,這個布的面料不如趙大人身上穿的。這樣分析下來,是不是說明這個布的主人官職比趙大人低?
但如果它不是絲綢,那……
突然,她面色大變,她發現如果是這個結果的話,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徐媽媽,徐媽媽!”她朝著門外大聲喊叫起來,聲音中帶著焦急。不一會兒,徐媽媽便奔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徐媽媽被她的喊聲嚇著了,以為出了什麼事,一見到她便問。
“有打火石嗎?”
“有!任姑娘,你要那個東西幹什麼?”
“現在來不及解釋,麻煩你先去給我取來,要快!”她催促著,心因為這即將到來的結果“呯呯”地跳得厲害。徐媽媽滿腹狐疑地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先給她去拿了火石再說。如今這個丫頭是越王爺護著人,她哪敢怠慢啊。
不一會兒,火石便取了過來。初用火石,任倚婕還有些不習慣,打了半天只打出一些火星,卻怎麼都點不燃油燈。徐媽媽看著她搖了遙頭,嗔著:“還是我來吧!你呀!笨手笨腳的,像個公主一樣!”
“呃……”她尷尬地吐吐舌頭,把火石交給了徐媽媽。
也不知怎麼的,火石一到了徐媽媽手上,就頓時有了靈氣似的,沒兩下就點燃了油燈。這時,任倚婕小心地從那塊碎布上抽下幾根絲線,放在火上燃燒。只見那幾根絲線一近火就熔縮,離焰後仍然續烯,滴落的熔燃滴在桌面上泛起了一個個小泡。
任倚婕的瞳孔收縮了,實驗的結果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不是絲綢!
為什麼會這樣?她迷茫了……
“盛大人現在在大理寺嗎?”她問徐媽媽。
“在啊!我剛看到他在議事廳和伍飛他們商議著東來鐵鋪的事。”
“東來鐵鋪?”
“是啊!你這些天在屋裡不知道,東來鐵鋪里人聽說五天前全死了!”
“什麼?”
這一下,她再也顧不得背上的傷痛,三步並作兩步地小跑出門,直奔議事廳。
議事廳內,盛宣煜正聽著伍飛等人的彙報。自東來鐵鋪命案發生後,他一邊表面上將案子全權交給京兆尹處理,一邊暗中命伍飛和其他四個手下調查趙祿和夏家的關係。
伍飛查到的資訊顯示趙祿原名王祿,是七年前來到趙府的,因自許終身為趙家家奴,而改嫁主人的姓。七年前,他曾經是吳王府的門客,因精通打理財務,算帳,而被吳王李恪賞識,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