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頂多半個月就能恢復了。遂就著水吃了點乾糧,就地躺下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覺得身上有點動靜,睜開眼時,卻是那黑袍劍客解下了他的外袍,正披在自己身上。
方巖忙欲爬起來見禮。
黑袍劍客卻搖搖頭道:〃不要多禮,我來看看你傷勢如何的。不想你就睡在這冷地上。我向來不會照顧人,竟沒想到給你帶些遮寒衣物來。重傷之後若著了涼,可能就一世落下病根了。〃
方巖道:〃我已好了很多了,多謝恩公如此關心。〃
黑袍劍客笑笑道:〃不要叫我恩公,聽了叫人太不自在。若不見棄,叫我一聲大哥也行。〃
方巖道:〃恩公技藝如神,小子尚有自知之明,豈敢高攀!〃
黑袍劍客嘆口氣道:〃技藝再神不也是人麼?你根骨極佳,若有人細心指點,未必不能學成一身好武藝。〃
方巖也算是福至心靈,一道念頭閃過,他立刻強撐著跪了下去,道:〃恩公如不嫌棄,在下求拜恩公為師。〃
黑袍劍客沒想到他有這一招,一時怔住了。看了他半天才道:〃你要拜我為師?那是不行的。〃
方巖並不洩氣,一下一下磕下頭去,道:〃小子自知魯鈍,但論起勤奮,必不會在任何人之下。日後習成武藝,一定以恩公武藝造福人間,鋤惡揚善!〃
黑袍劍客又立著想了半天,方巖卻支援不住了,幾處刀劍創傷,因不斷磕頭受了震動,裂了開來,緩緩滲出鮮血,面色也變得極其蒼白。
黑袍劍客只得趕快拉起他道:〃我倒不是信不過你人品,只不過,以我現在的情形,是不能收徒授藝的。既然你執意要學,等你好了,我教你一兩套劍術防身。不過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歲,不能收你做徒弟啦。你還是叫我聲大哥就行了。……莫要再叫恩公啦,我聽得著實不舒服。〃
方巖大喜,連身稱是,立起身來,才覺傷口極是疼痛,忍不住呻吟一聲,坐倒在地上,滿臉是汗。
黑袍劍客嘆道:〃快把外衣脫了,我來給你重新包紮一下。何苦呢!便是學瞭如我這般的武功,不是一樣……〃
黑袍劍客沒有說下去,解開方巖衣衫,也不管他身上汙穢不堪,小心鬆開那浸滿鮮血繃帶,撕開衣襟,用水浸溼,仔細地為他清洗傷口,上藥,包裹,指觸很是輕柔,還不時問方巖有沒有弄疼他。
等他包紮完畢,一抬眼,只見方巖已淚流滿面,皺眉問道:〃很疼麼?〃
方巖搖頭落淚道:〃不疼。父親死了,我得著這樣的一個大哥,是我的福氣。〃
黑袍劍客又怔了怔,然後遙望遠方,喃喃道:〃父親?大哥?〃
方巖自此便在這山洞中療傷,黑袍劍客每日晚間必來看望他片刻,說上兩句話,問問傷勢情況,卻始終蒙著面,不露出本來面目,更不談及自己的出身來歷。方巖知其中必有隱情,也不敢問起。那黑衣女子卻一直未再出現。
轉眼過了七八天,方巖雖未痊癒,精神卻已好大半,因習那〃春風化雨〃心法,內力竟還勝過從前。黑袍劍客便讓他下山回鏢局去。
方岩心裡也念著,父親去世至今,還未曾回去磕過一個頭,也想著回去了。
黑袍劍客道:〃我當初原答應過教你些劍法防身,現在便先教你幾招吧。你身子不便,先不必練習,只把訣竅記住了,回家慢慢練習。以後每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你都到這裡來,我再傳授你別的。〃
方巖忙翻身倒地,連磕三個響頭。
這次黑袍劍客沒有推卻,受了禮,才道:〃我只教你自己所創的一些招式,至於我的師門武學,未能師門同意,不能傳授給你。〃
方巖問道:〃我可以知道師父師承麼?〃
〃不行,我目前的情況……〃黑袍劍客一猶豫,卻未說下去,只道:〃你也不必對我執弟子之禮,以我目前的境遇,也不可能教你太多的東西。你只叫我大哥就行了。 〃
方巖道:〃好,我就叫大哥,心裡卻將大哥當作師父就是了。〃
黑袍劍客眼中漾了笑意,柔聲道:〃好,你看好了,我這便開始教你'流雲劍法'。〃
在方岩心中,黑袍劍客始終是個謎一樣的人物,但黑袍劍客既然不願意,他也不去設法揭開這謎底,這應該也是對這位師父一樣的大哥的尊重吧。
方巖記憶力和悟性都很好,那黑袍劍客的劍法雖與平常所學大不一樣,且變化繁複了許多,但方巖還是悟出大半,還有精妙之處不懂得的,也囫圇吞棗記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