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暗,微黃的燈光映照在街道上,給了陳樂道一點未來的感覺。街上行人幾近於無,偶爾會有一個黃包車伕踏著沉重的“嗒嗒”腳步聲從遠處而來,行色匆匆,只顧著拉車快速趕路。車斗裡坐著的人要麼是穿著旗袍的豔麗女子,要麼是身穿西裝,人模狗樣的男人。
陳樂道雖然不熟悉上海的街道,但好在這裡待了這麼些天,他也漸漸在適應,大概摸得清附近的道路。丁力所在之地,恰好就是一個他找得著路的地方。
時間在夜色中似乎無法計算,不知過了多久,陳樂道走進了一個房子。
“咚咚”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突兀響起,在屋內打著地鋪的丁力雙眼瞬間睜開。那麼一瞬間,他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道冷厲而又警惕的寒光,即使在暗中,也清晰可見。他註定便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伸手拿住放在枕頭下的手槍,手槍冰冷的觸感傳入手中,這讓他心中多了絲底氣。轉身看了看依舊安睡的母親,敲門聲很輕,沒有吵醒她。丁力再次轉頭看向門外,安靜地可怕的黑暗下,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正在慢慢變得急促。
那天刺殺橫三未遂後,丁力的內心就一直緊繃著,周邊人或事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觸動他那繃緊的敏感的神經。
這樣的深夜,丁力實在想不出什麼人會來造訪。他看著門口的眼神中透露著狼一般的兇狠。如果是敵人找來了,那就是拼了命,他都要保護好媽。
“這裡我只告訴了大哥,難道是大哥麼?”丁力警惕的同時腦中也快速思考著,雖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他卻沒有輕舉妄動。
陳樂道站在門外,丁力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那變異的五感如今已經強得離譜,裡面變得緊促的呼吸聲他能清晰地聽見。
“還挺謹慎,”陳樂道聽到裡面輕微的動靜輕輕點了點頭,丁力將來能崛起不是沒有理由的。與許文強相比雖然少了一份冷靜與大義,但摒除這些,他身上的一些優點卻是連許文強都沒有。
“是我,”陳樂道輕聲道,丁力聽出了他的聲音。不由長鬆了一口氣。說也奇怪,聽到陳樂道的聲音,他那緊繃了幾天的神經似乎都放鬆了下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丁力收起槍,快速上前開啟門,看到站在外面的陳樂道。
“外面講話,別把老人家吵醒了。”陳樂道看了看裡面,示意丁力出來。
“大哥,說吧,找我什麼事?”他面色有點興奮,陳樂道現在找他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辦。這兩天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他都快悶死了。不管去幹什麼事,都總比在這裡憋死好。
“知道橫三有什麼常去的地方,但防備力量相對鬆懈的地方嗎?”陳樂道對丁力問,外面朦朧昏暗的光灑落在陳樂道側臉上,憑添一絲神秘。
丁力聞言有些興奮,腦中記憶快速閃過,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橫三有個姘頭,他隔三差五就會去她那裡一次。前段時間橫三一直貓在他自己家沒出去裡,但這些天又開始去了。”
“大哥,咱們是要對橫三出手了麼?”丁力語氣帶著絲絲興奮,期盼的事終於要來了麼!他甚至巴不得橫三現在就橫屍街頭,那樣他就不用天天待在這裡,遭這份罪了。
“嗯,你現在帶我去你藏槍的那個地方,我們得把槍弄到橫三那個姘頭家裡去。這批槍是個麻煩,我們不能留著,正好用來對付橫三。”陳樂道心中知道丁力這傢伙對那批槍看重的緊,因此多說了兩句。
他也想過將這箱槍留下,但槍是馮敬堯的,在這上海灘,馮敬堯的東西沒那麼好拿。與其冒著將來砸在手裡的風險,不如將其還回去。而且短時間內,他對槍也沒那麼高的需求。
聽到要把槍送出去,丁力臉上明顯有點不願,只是大哥的話也不能拒絕,這太為難了。丁力雖然不知道這槍到底是誰的,但他一直以來都秉承著一個想法。
他憑本事撿來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的。誰想要,自己想辦法撿去。
“行了,這批槍不是你能留的住的,這是馮敬堯的貨,他們早晚能找著。”看著丁力那躊躇彆扭的神色,就知道這傢伙要槍不要命。想到丁力是馮敬堯的粉絲,陳樂道直接將馮敬堯給搬了出來。
“馮先生!!”果然,聽到槍是馮敬堯的,丁力面色一變,眼神緊縮,目光變得驚慌了些。他可是聽著馮敬堯血戰上海灘的故事長大了。在上海灘他誰都可以不怕,唯獨馮敬堯是例外。
“這,這怎麼辦,這真是馮先生的貨?要是他知道是我......”丁力語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