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炬慌忙跪倒,哽咽說道:“主子,千萬別被一群沽名賣直的蠢笨之人氣著了,龍體要緊啊!”
“蠢笨?他們不是笨蛋,是壞蛋!自從父皇開關以來。多少人靠著海貿賺錢,結果每年送到宮裡的稅銀也就三五萬兩,三五萬兩!他們把朕當成了要飯花子,比要飯的還不如!”
人老話多,萬曆身體似乎比頭兩天好很多,一連串的謾罵,把心裡頭的苦全都倒出來!
張恪默默聽著,說實話他真的有些同情這位老皇帝了!
明朝雖然有廷杖,對待文人似乎不及宋朝那樣寬厚。但是明朝有完備的內閣制度,文官的權力甚至超過宋朝。又恰逢大航海時代,士紳豪商的腰包都裝的鼓鼓的,唯獨九五至尊被管得死死的,動輒一幫清流指著鼻子罵你,把皇帝當成了刷經驗的怪獸!
陳炬跪在地上,老淚橫流哽咽說道:“主子,有些人怕宮裡知道海外貿易的油水,搶了他們的飯碗,因此聽著一點風聲。就要極力阻撓。不過主子放心,老奴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生意經營下去!一年一百五十萬兩銀子,頂得上多少百姓的血汗。請主子恩准,老奴這就拼命去!”
萬曆眼光落在陳炬身上,皇帝也是人,跟了他這麼多年。就算是一條狗也都有感情了,更何況是精心伺候自己的奴婢呢!
說起來因為馮保的原因,萬曆早年的時候。對宦官很不以為然,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太監還是用著最順手的一群人!
“起來,起來吧!”萬曆苦笑道:“陳炬你也老了,朕哪能忍心讓你去拼啊!這不,張恪來了,朕要聽聽這小子有什麼好主意!”
萬曆道:“張恪,倭國的金銀朕志在必得,哪管朕不在了,也會立下遺詔,作為平遼的經費!可是朕又不想惹口水,你要是能給朕出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朕保你兩朝的榮華富貴!”
皇上的話那可是金口玉言,雖然有例外,但是這個承諾也足以讓張恪熱血沸騰了!
而且更令張恪興奮的是借船出海的機會總算是來了!接管了金萬貫的船隊,張恪就想著怎麼吃海上的肥肉。萬曆既然讓自己出主意,那是擺明了往嘴裡送肉,要是不吃,簡直天理不容!
張恪強壓住激動,腦筋迅速轉了轉,這才說道:“陛下,小臣以為套取金銀的時候,朝臣未必清楚,他們只是擔心宮裡介入海上貿易,甚至打商貿的主意。”
“嗯,你說的沒錯,可是紙裡包不住火,一來二去,早晚有露餡的時候!別以為朕的寢宮銅牆鐵壁,周圍這些閉著嘴的奴婢,都不知道他們背後是哪路鬼神!”
萬曆的確是怒了,這種話都能說出口,張恪哪敢答應,只能自顧自說著。
“陛下,小臣當了錦義參將之後,仔細估算了一下,海路運糧比起陸路要節約七成的運費,還能提高一半兒的時間。南來的糧食,從天津或是登州萊州,運到錦州,然後再分運到遼東各地,能夠節約大筆的運費。”
剛剛還說著日本的事情,轉眼跳到了運糧,跨度有點大,不過萬曆腦筋不慢。
“張恪,你的意思是以錦州為根基,派船去日本換取金銀。糧船雲集,就能提供掩護。”
“聖明天縱,無過吾皇!”張恪急忙磕頭。
他這個主意背後絕不簡單為了套取金銀,而是要把錦州變成遼東的物流中心,物流金流雲集,到時候可以操作的東西就太多了。
萬曆雖然英明,可是時代的侷限,註定了他沒有張恪看得深遠。
不過能把運輸地點轉到偏遠的錦州,的確能避開麻煩。
萬曆想了又想,突然臉上的神色一變。
“張恪,你想讓糧船停靠錦州,怕是不光替朕辦事!你是不是也想染指海上,想做走私?”
“這個……”被戳穿了心思,張恪的腦門冒出了一層細膩的汗水。對面可不是尋常的老人,他一言,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福禍。
猛然間張恪想起來張曄交代的話,實話實說!
“是!”張恪點點頭。
萬曆並沒有生氣,而是笑道:“你給朕出的主意不錯,朕倒想討教一下,你怎麼做生意?”
語氣純粹是好奇,張恪膽子也大了起來。
“陛下,小臣做生意並非為了銀子。”
“哦?這倒是奇了,你給朕具體說說?”
“是!”張恪道:“小臣有兩個目的。其一小臣的部下多裝備火器,需要火藥眾多,硝石可以從廁所牛棚提取,唯獨缺少足夠的硫磺,此物倭國眾多;其二,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