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無事!”
說到這裡,他就想起了張恪這個頭號功臣,笑著問道:“張恪,看你處事機敏,談吐文雅,可曾讀過書?”
“啟稟大人,小人在義州衛學讀過五年,只是資質魯鈍,沒能考取功名。”
“哦!”王化貞點點頭:“十年寒窗苦讀,誰都要吃苦的,對了,義州的衛學,你可認識洪敷敎?”
“洪先生正是恩師,只是先生在半年多前進京,他臨走的時候給小人留下了字,叫永貞!”
王化貞眼前一亮,撫著鬍鬚哈哈大笑:“恪者恭謹也,貞者事之幹也!你老師對你的希冀可不小啊。永貞,本官和洪兄是同一科,論起輩分還是你的前輩啊!”
張恪急忙撣了撣衣襟,躬身施禮:“晚生見過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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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好大的粗腿
大明的官場經過了二百多年,已經被一張綿密的大網遮住,每個人都靠著同鄉、同窗、姻親、故舊、師生等等關係牽連到一起。自然而然的分成了“自己人”和“不是自己人”。
不知道張恪老師的時候,王化貞還只是單純的欣賞,覺得小夥子很機靈。可是聽說他的老師是洪敷敎,王化貞頓時笑得眉開眼笑,激動的拉著張恪的手,簡直就像是自己的晚生後輩一樣。
當然也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待遇,也要靠真本事掙來,只是沒有這層關係,人家根本不帶你玩。
王化貞喜氣洋洋的帶著張恪到了臨時下榻的府邸,剛一坐下,就有侍女奉茶。
“永貞,這是馬市臨時的住所,難免有些逼仄簡陋,你將就一下吧!”
張恪雖然知道有一層關係,但是他也明白關係還要慢慢經營,要是敢忘乎所以,立刻就會被打入黑名單,因此他比剛剛還要誠惶誠恐。
“大人,晚生從小吃苦,來廣寧的路上都是露宿野外,到了這裡就跟做夢一樣了!”
“哈哈哈,年輕人吃得苦好,本官也是苦讀出來的,你都讀了什麼書?”
“前兩年發矇的時候不過識字而已,後來恩師到了義州,就教了四書五經,後來又讓晚生讀史書,讀漢賦,唐人的文章。”
王化貞點點頭:“沒有給你講八股時文嗎?”
“還沒來得及講,先生年初就進京了,只是留下了幾十篇成文,讓晚生研習,晚生資質魯鈍,連縣試都未能透過,辜負了老師的栽培之情。”
“哈哈哈,永貞啊,看你處事挺精明的,可是考科舉你就太外行了。”王化貞笑道:“世人都以為八股文章規定的太死,沉悶抑鬱,考出來的都是書呆子。其實全然不同,你看看這滿朝文官哪個不是滿腹經綸,精明過人。”
張恪也沒有想到王化貞竟然講起了科舉,他可不知道這位的癖好,根本不敢多說,只能老實的聽著。
“想要考個秀才或許不難,只要吃透幾百篇時文,琢磨一下考官的好惡,投其所好,就能考上。”
作為一個靠著科舉起家的文官,竟然解構起科舉,王化貞的話已經出格了,不過誰讓他欣賞張恪,所幸就一次點撥明白,提攜了後輩,也結下了人情。
王化貞看著張恪沉思的模樣,笑道:“我說考秀才容易,你是不是不服氣啊?”
“當然不是,晚生只是覺得資質愚魯,實在是不得其門而入!”
“哈哈哈,無非是一些應考的關節,這些等你老師回來他自會教給你。我想告訴你的是投機取巧或許能考上秀才,甚至舉人,但是休想高中進士。我大明朝每一科的進士不敢說群英薈萃,但是也都是這天下頂尖的聰明人。想在他們中間脫穎而出,你的文章必須辭藻華美,說理通透,大氣磅礴。這些可不是靠著捧著四書五經就能得來的。說理要依據宋元大儒,文氣要學漢唐的雄文。四書五經都是先秦成書,想要文義通達,則要用三代典故,學會古為今用。”
王化貞一口氣說下來,笑著看了看張恪,“你現在明白老師為什麼讓你讀史,讀文了吧?”
“晚生明白了,老師是想讓我打好基礎,八股不過是形式而已,拘泥其中,萬難高中,唯有肚裡有貨,才能做出好文章!”
“說得好,說得好啊!”王化貞突然臉色陰沉下來,用手指著張恪,劈頭蓋臉的說道:“永貞,你老師對你是給予了厚望,可是你為何自甘墮落,我聽說你來馬市是為了販售貨物。你難道不懂麼,文人最講究的就是氣節,一旦沾染了銅臭,就算日後考中,把這段翻出來也是影響你的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