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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著粉嫩笑臉奉承拍馬。

施施然將長鋒歸於鞘中,溫羽徵眼梢微挑,眼波縈迂,一張俊美臉龐俱是風流笑意,“只怕‘剜舌頭’還不足以懾人,得剜去他們的命根子才行。”轉身見得杞昭正伏案讀書,立馬又沉下臉來,冷哼一聲,“皇上今日倒雅興,聞雞而起,讀起書來了。”

周遭近侍都換作了溫羽徵的部下,杞昭自知性命攢於他人之手,不敢與他爭鋒頂撞,只得忍氣吞聲道:“文武百官該是已候於玄武殿外了,若將軍准許,朕這會兒即可上朝。”方要起身,溫羽徵忽而揚手召來一個宮女,“皇上且慢。”

那宮女手託繪有甪端、仙鶴的彩瓷碗,裡面置著幾枚鳥卵。比雞蛋小些,通體碧藍,宛若寶石,也不知是否剛從樹上掏了下來,尚帶一股撲鼻腥味。

“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一絲深可玩味的笑容浮現盤縈於這張俊美面孔,溫羽徵五指聚力捏起杞昭的臉頰,強自將他的唇瓣掰開。自彩瓷碗中拿起一枚鳥卵塞進少年天子口中,又附於他耳旁輕柔道,“皇上切記莫將口中鳥卵弄碎了,聽見了?”分明脅迫口氣。杞昭又羞又怒,白皙臉孔被捏見了痕跡,渾似那絕好的蠶絲織品起了些惱人的紋縷兒。下頜撐得酸澀,口中含物又不能言語,只得小心含著那碧藍鳥卵,愣愣睜大眼眸點了點頭。

卯時尚且風清露冷,放眼望去,冉冉日頭伏於金鑾大殿的簷端,一如胭脂妝飾。

文武百官早已恭候玄武殿外多時,抬眼見得溫羽徵與少年天子一併走出,不由心驚。刻意仿於兄長,身披及地蟒紋黑緞大氅。雖說二人樣貌身形肖得緊,可這當弟弟的神儀飛揚舉止張狂,比之哥哥可謂半分也不似。

少年天子緩緩落座於九龍漆金王座,百官山呼萬歲行跪叩之禮,卻半晌未能聽得“平身”二字。

杞昭費力地張了張口,但覺含於口中的鳥卵沿著舌根滑移而下,梗得他面頰紫脹喘息費力,心驚膽戰之下除卻發出幾聲“嗚嗚”的怪音,怎生也吐不出一個字來。見得少年天子莫名失語,眾臣面面相覷無一可解,緣何小皇帝無端端地就啞了。

溫羽徵以眼梢輕瞥杞昭面上飛霞的窘迫,驀地生出一笑,出列道,“一朝君主,卻連一個‘朕’字都說不出,豈非惹人笑議?何不知恥而退,禪讓於賢?”略作一頓,又道,“佋王杞晗,自幼才慧超群,寬和仁愛,若由他承嗣大統,必將裨益天下蒼生!”

雖說這江山還是姓簡,可廢帝另立到底牽繫甚大。溫羽徵本是指鹿為馬藉機相試,見得群臣緘默,更有那些自命清高的老東西一個個滿面誓死悲色,俊美面孔霎然掠過一陣不悅,皺起眼眉道,“‘禪位讓賢’一事可暫且擱置,然‘植黨謀逆’之大罪,須臾不可姑息!”溫大將軍微抬下頜,唇邊浮起一絲冷笑,“將罪臣秦時如押上來!”

“皇上,臣有本奏!”待發須皆白的秦時如身負重枷被押上大殿,見得溫羽徵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吏部侍郎李謙躬身執笏而出,一番巧舌如簧的彈劾攻訐、一連子虛烏有的罪名扣去,那般振振有詞的模樣,倒頗有其先祖李相如之風,“……秦時如挾詐懷奸、營私攀援、孤負聖心、篡弒取國……若陛下今日不將其明正典刑徙木立信於朝,則效法者必將風從,長此以往,國之不國!”

杞昭口中含著一枚鳥卵,懵然睜大眼睛目視前方,手指緊緊擒在龍椅兩側。他側過頭去朝溫羽徵投去央求目光,一對點漆黑眸裡盡是哀切示弱之意,無非想委曲求全保下秦時如的性命,但對方卻流星大步踏至他的身前,一隻有力大手幾乎把他從龍椅上拽落在地。俊美郎君唇角噙起似有似無一個笑來,妖嬈若海棠吐豔,“李侍郎清勤自矢一心為國,還望陛下聖裁。”

見得少年天子兀自搖頭卻又說不出話,侍候在側的梅公公大起膽子揣度聖意道:“陛下可是念及老將軍昔日於漠北苦寒之地的救命之恩,今日便以前功抵後過,赦他一回?”

杞昭聞言使勁點了點頭,一雙濡溼淚光的眼睛亦滿是感激之色,豈料被捆縛於殿下的秦時如忽而哈哈大笑:“老臣何有這般能耐,探敵營腹地,破萬軍之眾,但憑一己之力將褓中陛下救出?!”縱然對方沒有出言相告,杞昭也一剎通了於心:是他。

“雖說國公自此絕口不提此事,更將救駕之功委於老臣,可漠北蠻境之內早已廣有記載,不說是以一敵眾的漢家將軍,卻說是堂堂天表的漢家溫郎!當日老臣帶兵前去支援,國公已是遍體浴血命若遊絲,可他緊緊護於懷中的陛下卻完好無損未染一塵……”似鴻爪雪泥,字字分明;又似桴槌金鑼,聲聲鏗鏘。杞昭一面細細聆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