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朵凋落的花，拿在手中，走到他面前認真的說道。

他歪著頭，仔細地聽著我說的話，贊同的點點頭，看著花園中的花草，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露西，這個問題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他和露西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為什麼露西去世的時候他會出現在養老院呢？他那天又為什麼會哭呢？

我正猶豫著是否要向他提出這個問題，他悠悠地開了口：“其實以前這裡一直都是露西打理的，她很喜歡這些花草，每天一早都會精心的護理、修剪、澆水，有時候我在花園裡淘氣，她都會溫柔的告訴我，不要傷到這些花花草草。可惜，她已經不在了……”說完，他的眼神一黯，神情顯得很哀傷。

“露西……她……是你的什麼人啊？那天你怎麼會出現在養老院裡？我能問一下這個問題嗎？”我小聲的說道。

他的眼神凝望著遠方，久久都不說話，但我卻發現他的眼眶已經溼潤了，應該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了吧。我有些心疼地望著他，是不是就是他身上這種憂鬱而帶著哀傷的氣質吸引了我呢？為什麼我一直都有一種想要撫平他心中傷痛的慾望呢？

走上前，我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安撫他。他無言地拉過我的手，將我引到他的面前，摟住了我的腰，把頭埋進了腰裡，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我，有些艱難地道；“露西她……她是……”

見他欲言又止，顯然心裡還沒有準備好，於是我撫了撫他的頭髮道：“如果你覺得還沒有準備好將這件事情告訴我，那就等將來吧，也許哪天你的心結解開了，你再告訴我也不遲啊！”他動容的回答道：“謝謝你，雲……”

“你這次請假回來，要在維也納呆幾天呢？”我問道。

“只有一週的假期，下個月初就要歸隊了。”他低聲的說道。

“有馮？施特隆德將軍的訊息嗎？其實他一直都很關心你，以你為傲呢！上次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將軍府邸裡，他和我說了好多關於你的事情呢！”我看著他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再次挑起他對過往不愉快的回憶。

“只知道他現在在波蘭，監督建造一些軍用工事吧，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聲音從我腰裡悶悶的傳來。

“我不知道你和將軍到底發生過什麼，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他的年紀也很大了，每次和我說到你，還象孩子一樣，一臉的興奮，對你的每件事情都如數家珍，他是真的愛你啊！”

“我知道……”他回答道。他將臉在我的腰裡摩挲了幾下，埋得更深了，似乎還是不想面對啊。我輕輕搖了搖頭，知道心結要解，還得心藥醫啊！

“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打仗，如果沒有戰爭的話，這個世界會是多麼的美麗啊！”我換了個話題，有些感嘆的說道。

他放開了我，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思索著答道：“這個問題我也是上了戰場之後才開始認真考慮的。以前我在後方，很少想這個問題，只是認為，既然參軍了，服從軍令就是我應該做的。但是我去蘇聯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的想法太簡單了。你知道嗎？蘇聯的老百姓真的是淳樸和善良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真實的人。

現在的蘇聯已經很冷了，前些日子還下了雪。我們駐紮的地方有些老百姓，因為天冷，我們常去那些百姓家烤火，作為回報我們常幫他們幹些農活。就這樣，他們堅持要為我們燒些好吃的東西，我們問他們是否自己的口糧也夠生活的時候，他們一再說自己的糧食夠吃的。

看著他們面黃肌瘦的樣子，我們不信。其中一個士兵硬是開啟了他們的地窖，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空空的地窖裡面只有一些長了毛的大白菜和一些快發芽的土豆……再看看他們給我們吃的是什麼？牛肉和麵包！真的，真的，雲，你如果在場，一定會哭出來的。當時我們好些士兵眼眶都紅了！

你說這是為什麼？我們入侵他們的國家到底是為什麼？這場戰爭有意義嗎？那些善良的農民，不識字，沒有文化，在元首眼中，他們就是要被消滅的低等人類！但是就是這些低等人類，卻帶給了我們人性的溫暖……”說到這裡，他哽咽了，眼睛裡飽含著淚水，

“雖然在戰場上，我們和蘇軍計程車兵打個你死我活，甚至可以說都能打紅眼，不把對方打死誓不罷休。但是一離開戰場，想到那些可憐而又善良的百姓，我心裡就覺得難過！可一旦回到戰場，我還是必須要把他們看成是敵人，我還是要為國家而戰鬥，這樣的矛盾是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