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男人沉悶的嘆息,他將她的身體輕扳了過來,目光深邃地盯著她,“暖夕,我答應你的事一定不會矢口,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離開這兒,一起去美國。”
何暖夕看著他,秀眉漸漸地蹙了起來,“暮遠,我知道江家最近很不好,江葶軒幾次被帶進警局盤問,新聞還報道廣信投資房地產失策,現在整個集團面臨清盤危險,這些是你做的對不對?”
葉暮遠眼睛很明亮地看著她,握住她的肩膀手有些用力,“暖夕,告訴我,你是不是心疼他?”
何暖夕蹙眉忍住肩上的疼意,無力地搖搖頭,“我知道這種血恨讓你放棄是天方夜譚,可是真的需要以血償血,以命償命嗎?為了上輩子的仇恨,已死了很多人了,真的要繼續嗎?暮遠,如果江家的人已被害得一無所有了,求你放過葶軒和爺爺吧,好不好?”
葉暮遠靜靜地看著她,隨即輕輕地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裡,“好……不過事後,你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你不喜歡美國,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有你,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坐在露臺上看晨曦夕落,看星光明月,靜靜地呼吸著彼此的氣息,想像著我們末出生孩子的樣子,給他們取名字,等他們大一點,我們就一起去郊遊……”
淚漸漸模糊了何暖夕的雙眼,溫暖而辛酸。相戀的愛人,一起牽著手,十指相纏,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一輩子那麼長,會是如何的幸福。
她笑了起來,慢慢地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幸福地暇想著,“暮遠,如果將來有孩子你會取什麼名字?”
葉暮遠摟了下她,看著星光璀璨,煙火燦爛,此刻,歲月靜好,世界美麗……
“如果是女孩,我就叫她靜好,如果男孩,就名字星光吧……”
“呵呵,這麼俗啊。”
“不會啊,我覺得很親切啊……”
只是,暮遠,你的一輩子,和我的一輩子,真的會一樣嗎?。
這一夜,何暖夕睡得極不安穩。夢中,夜色下,大海寂靜而黑暗,她看見自己站在岸邊,迎面而來都是冰冷刺骨的風,而海面被茂盛地海藻所遮蓋,在淡淡地月光下,發出紫黑色的迷離而詭異的光,她聽到有人喊著她,隔著海,聲音飄渺而熟悉,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突然腳下一片虛無,她看到冰冷而潮溼的海藻慢慢地朝她覆蓋而來,她漸漸下沉,身上的肌膚吸進腐爛芳香的氣息,她眼前很黑暗,她什麼也看不清,突然發現,深暗的海底遠處泛著幽幽暗藍的光,她努力地望去,冰冷的海里,長髮飄飄的女子,眼睛裡充滿悲傷地望著她,她想叫住她,她漸漸地又消失在黑暗裡,她猛然驚覺那正是她自己!
何暖夕睜開眼,喘著氣,眼前仍然黑暗,她伸過手去開燈,沉寂的空氣裡聽到輕脆的“啪聲”,她雙手黑暗的世界中摸尋著,修長的指尖在冰冷的空氣中漸漸泛白,然後絕望而恐懼地蜷縮……
“啊——”
她尖叫一聲,醒了過來,全身冷汗淋漓,眼睛微微刺疼,她望向窗外,太陽正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照在床上,身側的小凌兒早醒了過來,正興高采烈地玩著自己的手手。
她舒了一口氣,但仍然驚魂末定,她看著身旁的凌兒,終於拿起了手機。“師兄,有沒有空?”
星巴克咖啡屋,何暖夕坐在臨窗的位置上,外面是廣場湧動的人群,中央搭著臺子有很多人圍著,那裡正在舉行著唱歌的海選活動,幾位年輕的少男正跳著嘻哈舞,臉上揚溢著青春和希望,這是生機勃勃的生命。
沈末然看著她,此時她臉上揚著微笑,漂亮的額頭在光陽下暈著明亮的光暈,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在經歷了這麼多災難後,為什麼還可以笑得如此乾淨和明亮。
何暖夕回過頭,今天她漆黑的長髮有腦後綰了髮際,將她漂亮的鵝蛋臉襯得更加完美。或許真是應了那句自古紅顏多薄命,才讓這樣的女子受盡人間的苦獄,沈末然想著,心裡不免一陣難過。
他伸過大手握住她,才發覺她手冷得像冰,心疼道:“暖夕,你該注意下自己的身體。”
何暖夕低下頭,吸了下飲料,抬頭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對了要不要看寶寶的相片?”
沈末然微笑地點點頭,接過她的手機,看著,不禁低嘆道:“長得真的很像葶軒。”
何暖夕淡淡地笑了下,“本來想抱他出來的,不過小傢伙有點小感冒,今天風大,就寄放在隔壁陳嬸家。”
說完,她將一個牛皮信封袋遞給他,“末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