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還是美國人,這份結婚檔案當時已經經過內華達州認證了,所以在美國那邊你們必須辦理一個解除婚姻的手續。”說著,他開啟資料夾,將兩份檔案分別遞給他們倆,“不過沒關係,我們律所可以代理一切業務,你們只要籤幾分檔案就可以了,這個是代理證明,這個是解除婚姻申請,還有這個……”
李維斯在律師的指點下籤了好幾份檔案,宗銘把他那份也簽了。律師收拾了檔案,說:“正常幾周之內就能辦妥,你們不必擔心。另外,你們國內的結婚證也馬上要辦下來了,二十天之內移民局會來家訪,下個月底你們就能辦喜事了。”
“……”李維斯有些無語,忽然感覺整件事都特別富有戲劇感,他前腳才簽完離婚代理,後腳又要和“前夫”辦喜事……這特麼是個什麼鬼的邏輯啊!
然而宗銘非常淡定,說:“麻煩你了,貴所辦事我很放心。”
“應該的。”律師得到他的肯定十分欣慰,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便告辭離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李維斯站在那兒,莫名有些無所適從,往沙發走了兩步,發現離宗銘的“安全距離”有點兒遠,回頭看看他,只見他一臉喪氣地躺在床上,貼著一腦袋藍芽感測器,居然沒有喊自己過去。
血清起作用了?
李維斯鬆了口氣,坐到沙發床上,開啟筆記本要碼字,就聽宗銘說:“家訪應該問題不大,就是走個形式。”
李維斯“哦”了一聲,宗銘又問:“要辦個婚宴嗎?焦磊問了好幾次了,局座也說要參加,還要當證婚人。”
李維斯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個來,遲疑道:“……會不會太麻煩?”
“哦,也是,反正馬上還要離的,折騰一次怪尷尬的。”宗銘躺在床上,眼神有點放空,還有點悲慼戚的。
“要麼辦一下?”李維斯感覺他好像言下之意是想辦的,便試探著問。結果宗銘又傲嬌起來了,嘲道:“辦什麼啊,假惺惺的,都是假的。”
“那你的意思是?”李維斯有點摸不準他的脈。
“沒什麼意思。”宗銘眉宇間忽然浮起一絲戾氣,翻身背對李維斯的方向,一聲不吭地閉上了眼睛,那生無可戀的模樣簡直比於天河這個真·失婚鰥夫還頹廢。
李維斯對自己的血清也是個大寫的服氣,居然活生生把個病嬌鬼畜變成了白蓮棄夫!
這是不想和自己離婚的意思?李維斯猜了半天,只猜出這麼一個可能性,聯想起前兩天宗銘那恨不得把自己栓在褲腰帶上的樣兒,甚至感覺他關於婚禮的這段話簡直就是一場含蓄的求婚——大辦婚禮,不想離婚,那就是想弄假成真,跟自己過一輩子的意思?
李維斯猜來想去一下午,晚上做夢竟然夢見自己在結婚,場面異常弘大,草坪上擺著鮮花裝飾的拱門,四周是香檳玫瑰和百合花裝飾的花柱,自己穿著純白色的禮服站在紅毯這頭,宗銘穿著純黑色的燕尾服站在紅毯那頭,隔著花門微笑著看著他。微風吹過,粉紅色的花瓣漫天飛舞。
李維斯活生生被嚇醒了,一看錶才凌晨六點,不禁懷疑自己是這兩天小言女主附體,居然做起了這麼瑪麗蘇的春|夢。
哦,這算春|夢吧?
接下來的一整天,宗銘分外沉默,一直躺在床上表情肅穆地思考著什麼哲學問題,既不寫報告,也不看卷宗,連飯都吃得特別少。李維斯非常擔心,問於天河他這是怎麼了。於天河看了他二十四小時的體徵監控記錄,說:“他的微神經元異變減緩了很多,不過腦波活動也減緩了,好像還有抑鬱的傾向……你是不是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了?”
李維斯默默扶額,感覺自己有點罪孽深重……
次日上午,李維斯剛伺候宗銘吃完早飯,律師又來了,說是宗銘叫他來立遺囑。
“遺囑?”李維斯驚悚莫名,“你瘋了?為什麼要立遺囑?”
宗銘懨懨地說:“趁著我身邊還有人,把後事交代了吧,不然哪天你離我而去,我兩腿一蹬連個辦喪事的人都沒有。”
“你在瞎說什麼啊?!”李維斯簡直要瘋。
“我瞎說什麼?”宗銘自嘲地笑了笑,說,“雖然你已經鐵了心要和我離婚,連婚禮都不想和我辦了,但我還是要為你著想一二。我名下的現金和信託分成兩份,一份給你,一份你幫我交給局座,我說過要給局裡捐個美食城的,你們幫我把心願了了吧。剩下的不動產,石湖農場和鳴翠苑的房子留給你,商鋪和馬場你找個靠譜的慈善基金捐了……”
“……你夠了!”李維斯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