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一顫一顫:“大夫人,賤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也自認為老實本分,實在不知大夫人今日為何出此傷人之語,妾身何時抱怨過呆在雲家委屈?何曾在背地裡說過雲家上下半點不是?大夫人,妾身,妾身……”
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語不成句。
傅憐音扯一下嘴角,也不說話,就是眼尾眉梢盡是冷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是雲家上下合夥欺負一個妾室,但代春妮骨子裡是個什麼東西她傅憐音還會不知道?!
真不懂她今天哪裡得罪了大房,會讓孫如蘭這麼興師動眾的把雲家人找來當眾給她難堪,也罷,給她一點教訓,到時候自己再出面“解圍”,要代春妮從此對她傅憐音更加俯首帖耳,不敢造次!
“代姨娘,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孫如蘭抬起巴掌在眼前扇了扇,像閒暇時趕蒼蠅,“好,我就讓你明白明白……”她緩緩走向上首椅子前坐下,臉色鐵青雙目眯起,道,“來人,給我去把廚房炒菜的盧師傅還有賬房牧先生叫到這來!”
代春妮一怔,眼珠都要瞪出來,心下方寸大亂:孫如蘭今天是怎麼了,這唱的又是哪一齣?身旁的雲可馨能感覺代春妮周身緊繃,每根神經都集中到牽著她的那隻手上,滲著汗,戰慄不止。
廚房盧師傅先走來,在孫如蘭面前彎腰屈禮道:“見過大夫人!”
第二十章 揭穿
“盧師傅,你大致來說說,近日代姨娘交給廚房的菜都是哪樣的……”
“是,”盧師傅點頭,側身站一旁道,“菜譜倒是與大夫人平日囑咐的一樣不差,就是檔次低了很多,比如很多魚肉蛋大多不新鮮亦或是隔夜的,我發現數次後就提醒她,之後情況稍好些,可買給二夫人貼補身子的豬肝臟和牛肉卻有點問題——”
月紫芸咬了咬唇,忽而面露譏嘲,冷眼旁觀;雲天佑一臉的難以置信;傅憐音臉紅一陣白一陣,瞅一眼身邊的三老爺面色陰鬱的像從閻羅殿出來的一般,連忙屏了呼吸繼續“看戲”。
“你胡說!”盧師傅還未說完,代春妮就急巴巴跳了起來,鼻孔朝天道,“我挑的都是上好的賣家,那可都是京都有頭有臉做屠宰的生意人,不信可找他們來當面對質。”一面說一面拿眼睛將在場的人掃了個遍。
雲可馨心下笑代春妮天真,以為所有事情都被她算計在內,殊不知,她這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伯母如果沒有隨後就派人調查豈會有這把握?!
盧師傅並不怯她那強裝出的理直氣壯,依然不緊不慢道:“代姨娘,您是到哪家買的豬肝和牛肉,我沒跟著所以不能妄言,但我一個多年在廚房幹活的人若是連菜的好壞都辨不清,那我這廚房師傅從此不再幹了。”
“你……”代春妮氣得齒冷,又欲強辯卻宛如舌頭打了結似的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把話,說清楚!”
盧師傅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賬房牧先生呢?”孫如蘭慢條斯理的發問。
“小的在。”牧先生近前一步道,“大夫人有何吩咐?”
“牧先生,你來說說這幾日代姨娘到賬房都是領多少錢去買菜的?”
牧先生是個五十上下的老學究,卻並不老眼昏花,相反那算盤好似長在他腦子裡一樣精得很。
他當著眾的人面一五一十的說了這幾天代春妮以大夫人要她買菜的名義拿走了多少銀兩,分毫不差,聽的後者心驚肉跳:
這是要東窗事發了嗎?代春妮又是一驚,額上的汗珠已然滲出,兩腿也開始發軟,但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能妥協,絕不!這樣想著,她又“昂首挺胸”起來。
“呵,聽上去拿了不少,”孫如蘭強壓下心頭之火,慢慢走近代春妮,“代姨娘,賬房牧先生看在我的份上也很給你面子了呀,怎麼那些銀兩還不夠你買好酒好菜,卻專挑一些不新鮮的、差的、沒人要的,為什麼?”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代春妮一點點暴露出來,她雙目逼近,“難不成是你覺得國公府入不敷出,已經窮酸到需要勒緊股腰帶來過日子了嗎?”忽而眼一瞪,“說,餘錢都用到哪兒去了?!”
孫如蘭厲害就在這裡,不發威不動怒,甚至罵人都是慢吞吞、不帶髒字,讓人以為她涵養高好說話,殊不知這才是最折磨人的,因為對手總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被劈得體無完膚,無所遁形,自己卻還搞不清狀況。
“餘錢……”代春妮急得眼珠溜溜轉,情急之下發覺掌心熱乎乎的,低眼一瞧,驚覺自己竟一直牽著雲可馨的手,望著眼前呆憨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