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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你把大門關上,晚上我不回來了。”

容剛把袖子放下來,看著楊樹看電視呢。

“我和你一塊去。”

跳下炕關了電視。

“廠子裡噪音大,你也睡不好,跟我幹嘛去啊。”

“我在家也沒事,跟你去看看唄。”

大門小門的都關上了,窗戶也都關好,夏天晚上七八點也只是矇矇黑呢。

“咬你一身包。”

“我帶著花露水呢,你別開車,咱們走過去,就當消食了。”

還真有精神頭,行吧,走著去。

農村人沒那麼多的夜生活,天一擦黑就不出門了,村裡跳廣場舞的也就跳一會,怕蚊子咬。

出了門奔村外,容剛和楊樹十指相扣,誰愛看誰看,發現了也無所謂,爹媽都同意了,還怕別人的眼光嗎?

有路過的人,站住了和他倆說話,楊樹要抽開手,容剛死按著不讓他動,並排站著,和村民聊兩句,這就走。

村民回頭看看他們走遠的身影,太黑了嗎?還是沒看清,是不是手拉手了呀?

搖了一下腦袋,瞎捉摸了,把這個念頭丟擲去。

路修得好走,路燈已經亮起來了,他們倆不緊不慢的,就在路邊刷刷的走。容剛一邊走一邊摘狗尾巴草,編個小兔子送給楊樹,看看左右沒人,竄到玉米地裡,偷兩個嫩玉米。

楊樹給他放風,有人經過裝作看天看地,沒人了再讓容剛趕緊出來。

挺老帥的人,手裡拎著兩個玉米棒子,晃晃悠悠地走,一邊走一邊扒掉玉米皮,像個貪財愛小的鄉下老太婆。

楊樹到廠子裡的時候,手裡有五個小兔子了,狗尾巴草做的兔子呀,容剛去了食堂,用煤氣灶煮玉米,給楊樹做宵夜吃。

蹲在車間內,抽著煙和鍊鐵師傅聊天,楊樹就滿院子溜達,和村民們聊會天,去化驗室轉轉,覺得他這個大學生真的挺沒用的,化驗室的化驗右岸其實各個都是化工系畢業的吧,對各種檢驗的程式特有興趣,一會變藍了,一會變黃了,能熟練的寫下各種化學公式,難怪容剛說化驗員掌握著老闆的財運呢。

回到辦公室,玩電腦,上微博,看電影,餵魚澆花,咬了一身包噴了不少花露水,容剛進門差點給燻出去,噴嚏打個不停。

“我寧可你打殺蟲劑,也別噴這玩意兒。”

“女人還噴香水呢。”

“所以我找你當媳婦兒不找女人啊,鼻子都受不了。”

抽抽鼻子,容剛開窗戶散散這股滋味,楊樹就開始撓,大腿上還有幾個包,有的人叮一下就是一個小紅點,他就是大個的疙瘩,又癢又疼。他們家比誰家都提早用蚊香,兩天一次用剎劑悶一下屋子,容剛把紗窗關的特別嚴,有一個蚊子就能把楊樹咬的發火,半夜被踹起來去抓蚊子好幾次了。

“別抓破了。”

楊樹不聽,還抓,容剛嘆口氣,他的屋子裡養了一盆蘆薈,這些花寶貝的很,他也剪下一個肥厚的蘆薈葉子,切成小薄片貼在他的疙瘩上。

涼颼颼的,楊樹手欠想拿下蘆薈片看看消腫了沒有,容剛給他手背一下。

楊樹笑著,靠在沙發背上,容剛側坐在身邊,把他的腿抱在膝蓋上,用蘆薈輕輕擦著那些包,楊樹笑的溫軟,看著他認真的給自己止癢。

他會打架,會罵人,眼睛一瞪特別兇,晃晃悠悠地走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壞痞子,真急眼了六親不認,脾氣暴躁的就像是鞭炮。

他會做飯洗衣服,會賺錢養家,會把他扛起來丟到炕上,會半夜的時候掀開被子鑽到被窩膩膩歪歪的喊媳婦兒,會在遇上困難的時候幫他,會在柔和的燈光下,給自己塗著蘆薈抓癢。

千山萬水,相遇了,人海茫茫,相愛了,餘生長長,相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