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用迷惑的神情注視著我。她似乎無法說出任何話語來,驚訝的情緒仍在衝擊著她。
於是,她再次吻我,爇烈地;我品嚐著她的味道,然後溫柔地抬起了頭。
“悠著點兒,寶貝,”我說,用手指理了一下神父的白硬領,“我要遵守禁慾的教規。”
她大笑起來——有一點神經質在裡頭——說:“內森…黑勒是一名牧師?很好很有趣。”
“是伯廉…奧列瑞神父,”我糾正了她的話,從她身邊踱開,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間,“如果有人問起的話”
她的起居室同我的相似,裡面有幾件額外為美國“客人”保留的東西:一把相當破舊的褪了色的帶綠色坐墊的安樂椅放在窗前,俯視著鄰居的房屋與遠處的屋頂;一張日本風格的小桌子上擺著檯燈與菸灰缸,菸灰缸內有幾段殘香,仍有香氣在房間內若有若無地飄散,顯而易見,這是阿美用來與戈瑞潘的魚乾與椰肉乾的味道抗衡的東西。
她也有同樣的草編地毯,鋪在地上的睡榻,低矮的柚木小几與放在地板上的坐墊。衣架上掛著幾件樣式簡潔的連衣裙,還有格子襯衫與沾滿了油汙的破舊的飛行皮夾克,當她用維哥載著我從聖路易斯飛往伯班克時,穿的就是這件飛行夾克。我檢查了牆壁——包括她梳妝鏡後面的牆壁——想找到一些窺視孔,但什麼也沒有,這表明我們沒有被人監視。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日本人在監聽技術方面井不怎麼在行。
然而,我們還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到這兒來做什麼?”她問,睜大了眼睛注視著我,看不出眼睛裡的表情是歡快、懷疑還是恐懼,“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這裡”
“這有問題嗎?”
“沒有,”她說,微微一笑,“見鬼,沒有。”少有的詛咒從她的嘴唇裡吐出來,她再次投人我的懷中。我緊緊地擁抱著她,然後用雙手捧起她的臉,凝視著,回憶著,之後再溫柔而甜蜜地吻她。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問,臉頰壓在我的胸膛上,雙手環抱著我的腰,似乎怕我像空氣一樣逃逸了,“你為什麼”
“你知道,”我說,“我是被僱來的,為每週一千美金工作。”
她把臉埋在我的衣服裡平靜地大笑起來。
“你只是不肯承認,是不是?”她仰臉注視著我,露出她燦爛的笑容,“你是一個浪漫的傻瓜,我的唯利是圖的偵探繞地球半圈,為了一個女人”
有很多事情我想詢問,想要了解,然而我知道她心中也積存了許多問題,只是不知道如何問起,從哪裡問起。我們就那樣站立著,互相依偎著,於是我說:“我原以為也許”
她注視著我,臉上是打趣的神情,“什麼?”
“這裡也許有別的人同你在一起。”
“誰?”她皺了一下眉頭,“弗萊德?他被關在那座可怕的監獄裡可憐的傢伙。”
“不,我阿美,這裡有孩子嗎?”可笑的句子一下子從我的嘴裡冒出來,“你有過一個孩子而他們把他從你身邊帶走了嗎?”
她的笑容只綻放了一半就凝固住了,她用手指輕觸了一下我的鼻尖,然後問:“誰告訴你我懷孕了?”
“你的秘書。”
“瑪戈?”她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我打賭你同她睡過覺。”
“差一點兒。你怎麼樣?”
她在我胸前捶了一下,“我真不該相信那個傻姑娘,我希望你不要太失望我希望你大老遠到這裡來不只是為了做一位父親但絕大多數男人在聽說這不過是一場虛驚時往往會如釋重負。”
我攬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是如釋重負雖然我也不介意成為你孩子的父親但是想一想我們的孩子要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
她怞開了身,她的眼睛裡露出理解的神情,點了點頭。她拉住我的手,帶我走到鋪在地上的睡榻前,我們坐了下去,盤著雙退,像玩印第安人遊戲的孩子,雙手互握。
她的笑容有一絲不自然,“內森,我恐怕這是別的事”
“什麼事?”
“我原以為是孩子永遠也不會有孩子了不論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還是在其他的環境下。”
“這是什麼意思?”
她捏了捏我的手,“我原來也以為是懷孕,內森但它是早期絕經”她搖了搖頭,神情中是無法釋然的遺憾,她接著說,“兩者的,嗯,症狀是相似的。”
我用手臂環繞住她,讓她靠在我的身上,“你選擇了一個壞天氣登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