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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貴人上百人的宴會也是不在話下的。

更何況在這泰安城喜福順總店裡,她林方曉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擔了個廚師的虛名,平時乾的卻是雜役的活兒,而且還是一個任何人都可以使喚的小雜役,甚至客人太多店堂里人手不夠的時候,她還能頂替店小二去跑上一陣子堂的。

只因她脾氣好,嘴巴甜,幹活又勤快,雖然有點小笨,不時把鹽當成糖擱進粥裡,偶爾又會打碎幾個盤碗什麼的,大夥兒也都還是挺待見她的。

話說林方曉在喜福順,也算是元老級的人物了,當初喜福順還是個路邊攤小飯館的時候,林方曉就是易大掌櫃麾下唯一的一名小兵,跑前跑後無所不幹,到現在喜福順成了有幾十家分店的大酒樓,林方曉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而且林方曉在這總店還有一個別人都替代不了的重要作用,那就是易大掌櫃的出氣筒,那時候飯館剛剛開張,人少事多又沒錢,林方曉當年在家裡也是被捧在手心裡疼著的,哪裡幹過什麼粗活,連個火都生不好,自然免不了日日被易大掌櫃指著鼻子大罵。

今日的林方曉,便是在易大掌櫃的罵聲中成長起來的,日復一日,林方曉的腰在易大掌櫃的訓斥聲中越彎越低,等她一點一點地把腰再直起來,也就習以為常了。

哪怕現在酒樓成了這般規模,易大掌櫃也是要不時罵上她幾句才能渾身舒坦的,大掌櫃的舒坦了,底下的人們才能舒坦,因此即使易大掌櫃給林方曉的月錢是酒樓裡最高規格的,大夥兒也心服口服,從不計較。

這會兒林方曉正跟張掌櫃軟磨硬泡著呢:“掌櫃的您就讓我去吧,早就說好了的,蘇小梅還等著我呢,再說了,我不在還省得給大夥兒添亂呢,您看今天這麼重要的宴席,要是給我一個不小心弄砸了那多不好啊!”

張掌櫃一聽這話還真在理,可是大掌櫃特地交待下來的,他也不能不聽啊,只好板著臉說:“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個兒找易大掌櫃說去。”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嘛!”林方曉翻了翻白眼,小聲嘀咕著,“對了,李大哥,我記得易大掌櫃以前說過,九絲湯配料加得太多,味道太重,反而喧賓奪主,吃不出乾絲的清爽和鮮嫩了。要不今天這個九絲湯就別做了,我幫您做個大煮乾絲吧!”

林方曉的大煮乾絲是易大掌櫃親手教出來的,對於符合易大掌櫃的口味,她還是很有信心的,也許他吃得開心了,能放自己休假也說不定?

說幹就幹,林方曉捲起袖子,拿起李大全準備好的香乾左右看了看,嗯,形狀方整有彈性,顏色潔白微黃,有豆香而無豆腥味,果然是上好的香乾。

不過好原料也得有好刀工才能切出最好的乾絲不是?一般好的大廚這樣一片香乾能薄薄片成十八片,林方曉當年在易大掌櫃的嚴格訓練下,是可以片到二十片的,不過平時在廚房做菜,忙起來的時候也會偷懶只片十五片,反正一般的食客也吃不出來。這會兒既然一心要討易大掌櫃的歡心,當然要使出渾身解數做到最好為止。

林方曉把香乾放到案板上,乾脆利落地把香乾的四邊切去,刀上沾水,左手按住香乾,右手執刀平平地切入香乾,一刀一刀飛快片入,毫不拖泥帶水,足足片了十九下,把一塊香乾片成二十片薄如蟬翼的薄片。然後手起刀落,一片刀光閃動,足足又切了上百來刀,案板上出現了幾千條極細的乾絲。

林方曉露了這麼一手,廚房裡卻人人若無其事,該吃飯的吃飯,該幹活的幹活,喜福順大廚房人人身懷絕技,林方曉這水平,在外面也許能混個總廚噹噹了,在這兒,還真不是很入得了眼。

配料只選了火腿和開洋,火腿挑了上方瘦肉,也切成極細的絲,開洋是精選的金鉤,色紅而鮮亮飽滿,為了保持鮮味,沒有切開,而是細細地扯成了絲狀。

雞湯也是早早就熬好了去了油的,喜福順專門安排了人手大半夜就起來熬各種高湯,就是為了做菜時隨時都能用上最新鮮上好的原料。

湯要多,火要大,湯汁沸騰,才叫大煮。湯沸之後放入乾絲,稍事攪散,幾千條雪白的細絲就在沸湯中上下翻騰,肆意綻放,隨即放入火腿絲和開洋絲,翻滾著煮上半個時辰,直到火腿和開洋的鮮香味與雞湯融為一體,又盡數滲入乾絲之中,才收火,加鹽。

最後林方曉找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青花淺湯盆,先將乾絲、火腿絲和開洋絲撈出瀝乾湯汁,放在一個小碗裡以成形,然後將小碗倒扣在青花淺湯盆裡,掀去小碗,再淺淺淋上一層湯汁,覆蓋盆底約有一指深。

“李大哥,我把易大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