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內心有點淚流滿面——好沉的弓,這騎射課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果然沒有人天生就是將軍。
第十一章
陽光很猛烈,訓練很慘烈,春天的正午也是很熱的,總算熬到下課了的韓嫣拖著疲沓的身體挪到了樹蔭下,擦了擦汗水,拆下了手上的布條,看了看雖然做了保護措施可還是有些發紅的手心,微微嘆氣,練習騎射果然需要非一般的毅力啊!
韓嫣捏了捏痠痛的胳膊,聞了聞身上的汗味,微微一嘆氣招呼來小黃門為自己燒些熱水,然後走到櫃子那裡扯出了一套乾淨衣服,決定沐濯放鬆一下。
或許是生命起源於水,人類天生就對水有著近乎本能的親近,韓嫣將自己埋在熱水裡,這身體一旦放鬆,腦子就止不住的開始發散思維,韓嫣趴在水邊想了想未來的事件表,喃喃一句:“金屋藏嬌都開始了,廢太子還會遠麼?”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春天到了,萬物復甦了,蠢蠢欲動了一個冬天的大事也終究要發生了,只不過在廢太子前可發生了一件重磅事件,那就是梁王進京!
竇太后疼愛小兒子的事情可不是一件秘密,這位溺愛兒子的母親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甚至包括自己大兒子的皇位,就算身處皇宮訊息不那麼靈敏的韓嫣都知道梁王在封地是何等的驕奢淫逸,日子過得比他的皇帝大哥都舒坦。
況且……景帝立劉榮為太子一事根本就沒有跟竇太后說過,再加上竇太后本來就打心眼裡不待見慄姬,於是這梁王進京第一個坐不住的應該就是慄姬了吧?
劉武這個人韓嫣沒多做研究,況且本來就沒什麼必要去了解一個註定沒什麼交集的人,當然,鶴蚌相爭,得利的永遠都是漁翁,如果說太子之位就是鶴蚌相爭的目標,那麼王娡就無可厚非的是那個得利的漁翁了。
雖然梁王一直謙虛的表明自己並沒有覬覦王位的打算,可是私底下還是有自己的心腹在長安的權貴階層間遊走,比起說一套做一套的梁王,慄姬的手段可就直接多了,那就是直接跟景帝吹耳邊風。
於是朝堂和枕邊人的雙重夾擊下,本就煩悶的景帝終於是不堪其擾的來到了一直不爭不搶的漪蘭殿,正在院子裡一個看書一個練習騎射的韓嫣和劉彘在聽到小黃門們通傳“皇上駕到”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怔楞,要知道景帝雖然也常來漪蘭殿,可是最常去的還是慄姬那裡啊,只不過好奇歸好奇,韓嫣和劉彘對視了一眼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計,跪下來恭迎聖駕。
“起來吧。”景帝一揮手讓兩個孩子站了起來,劉彘看了看自己父皇一臉的煩悶,有些好奇的跟了上去,扯了扯景帝的龍袍一臉天真的問:“父皇怎麼一臉愁容?”
景帝低頭看了看劉彘一臉關心的天真模樣,微微的嘆了嘆氣拍了拍劉彘的腦袋,拉起劉彘的小手往裡走去。
為什麼發愁?還不是關於立太子的那些破事?一個主張立兒子,一個主張立兄弟,漢朝以孝治天下,可是在立儲的這個事情上景帝只能跟竇太后唱反調,所以梁王那派就以孝道來壓景帝,劉榮一派就以禮法來反駁,漢朝歌舞昇平的也沒什麼大事好議論,就只好天天的在朝堂上爭論這點事情了唄?被夾在中間的景帝能不煩悶麼?自己還沒死呢就開始打著自己身後的算盤,也虧得景帝有度量啊。韓嫣默默地嘆了嘆氣,跟在一堆宮人中間跨進了正殿。
正在繡著什麼的王娡看到皇上一手牽著劉彘一手背在身後帶著一堆侍從走了進來,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恭敬的讓出上位,柔聲道:“陛下怎麼這個時候來臣妾這裡了?”
“想你和彘兒了,就來看看。”景帝撩起衣襬坐在了上位上,接過了王娡遞過來的茶水,不冷不熱的茶水在這個季節喝起來正好,景帝滿意的挑了挑眉:“誰準備的茶啊?”
王娡接過了景帝手中的茶碗,溫婉的笑著道:“臣妾說過,漪蘭殿永遠都會晾好陛下愛喝的茶,陛下忘了麼?”
景帝看了看王娡溫婉賢淑的樣子,又想了想慄姬這幾天一見到他就吵著太子的事情,忍不住的微微一嘆氣,伸手拉過王娡的雙手,終於露出了從踏進漪蘭殿的第一個笑容:“還是你懂朕。”
似乎這兩位情到濃時的大人忘了在場的還有兩個小孩兒,韓嫣看著相視而笑、愛意紛飛的景帝和王娡,忍不住揉了揉腮幫子。
劉彘當然還未發覺自己的母親和父皇之間甜蜜氛圍,只是覺得自己的父皇高興了,於是他也高興了,轉頭看了看韓嫣低著頭揉臉的樣子,好奇的問:“你怎麼了?”
“……剛才酸的吃多了,牙疼。”韓嫣放下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