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捏皺成一團,比在積香居被切到被燙到還要疼得多。
經閣火勢雖大,但幸而地方偏僻,大火蔓延得並不算遠,故而智妙寺中的建築大都完好無損。
眼見周遭已然亂成一團,芫娘也顧不得再等旁的人幫忙,只能先一步將陸懷熠攙扶進禪房,替他處理傷口。
眼見他背後的衣裳都已經被血滲透了,芫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一咬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索性替一把剝下了陸懷熠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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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衫褪下來,她方瞧清楚他背後有條又長又深的口子,傷口周圍已經翻得皮開肉綻,還零星紮了幾根木刺。
芫娘壁住眉頭。
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爺,在香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跑一陣都得喘半天大氣,如今這得多疼啊。
芫娘忍住自己的淚意,便忙不迭挑了木刺,拿帕子去替他止血。
陸懷熠瞧著芫娘心疼的模樣,頓時皺著眉頭笑出聲來:“沒事了,真的。”“你六爺命大的很,你說要等我退了婚再去積香居的,我可沒忘,哪能就死在這?”
芫娘遲疑一瞬:“你怎麼知道我說過?我明明是跟師父……”
她很快恍然大悟:“難怪你那日那麼快就帶人到積香居來了,這些日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外頭守著?”
陸懷熠哂笑一聲:“豈止在外面守著,天天日曬風吹的。那積香居牆頭上的瓦,都快被我數完了。”
芫娘聞及此處,終於忍不住“嗤”地一聲笑出來。自中秋之後已經過了好些時日,她都是悶悶的,如今還是她第一回笑。
陸懷熠彎了彎眼角,眸子裡染上幾分蔚然的神色,伸手替蕪娘擦乾淨臉上的灰,就俯身在她眉頭上輕啄一口:“芫娘,你都笑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成不成?”
芫娘滯了滯,隨即垂下眼簾。
他差些連命都沒有了,如今還有什麼值得她生氣的呢?
她又輕又快地點下頭,隨即連忙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們要找的那些假銀票肯定在經閣裡,如今外頭亂的很,我再去尋尋陸百戶,你在這別亂走動。”
言罷,她便忙慌慌地朝禪房外頭跑去。
白日裡安靜肅穆的寺廟亂的不可名狀,芫娘尋了半晌也沒能成,心下擔憂著陸懷熠的狀況,最終只能自行尋些能用得上的東西,便匆匆往禪房趕回去。
好在等芫娘原路返回再推開禪房門的時候,陸巡已然找了過來。
陸巡立在屋中,正神情嚴肅地同陸懷熠交代著什麼事。
芫娘一喜,只覺得心下安穩不少,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托盤:“陸百戶?”
“六爺傷了,我找到些創藥,該能給六爺用到。方才還聽旁的旗官說你們一下午都未曾用過飯,故而將帶上山的素齋給大家分了,又另做了些面給六爺。”“如今六爺到底還是得吃些東西才行。”
陸巡拱了拱手,將創藥接過,替陸懷熠上起藥來。那創藥盡是些粗粗散散的粉末,沾著傷口便立時生了蟄痛,陸懷熠不禁倒吸下一口涼氣。
芫娘生怕陸懷熠再受一時半刻的罪,連忙跟著陸巡的動作替陸懷熠包好背後的傷。
她拿布覆住他背後的傷口,又繞過他肩膀直到前胸,才瞧見陸巡一動不動凝著他們的目光。
方才她急著幫陸懷熠清理傷口,一時間根本顧不得想別的。如今得了幾分喘息的時機,她方覺得如今這情狀,怎麼瞧著怎麼不對。
陸巡就在旁邊,她的指尖在陸懷熠身上毫無顧忌地摩挲著,都落在陸巡眼裡,那成了什麼了!
芫娘緊忙低下頭:“我……馬上就好了,你還疼麼?”
“疼。”陸懷熠眉頭緊皺,“疼得很。”
陸巡:“……”
“世子,別叫了,我已經上完藥了。”
陸懷熠卻並不見好就收,仍舊道:“芫娘,太疼了,我疼得都要死了。”
芫娘連忙放輕手腳,小心翼翼把衣服替陸懷熠穿好道:“我幫你扇扇風,扇扇風就不痛了。”
一旁陸巡瞧著這難以直視的場面,忍不住長長的舒開一口氣。
“您就安生會吧,國公以前哪次打得不比這回重?也沒見您狼哭鬼號成這樣。”他二話不說,端起荒娘送來的滷麵,一筷子就塞進陸懷熠嘴裡。
禪房裡的動靜要時歸於沉寂。
陸懷熠沒好氣地睨一眼陸巡,腹誹著就他長了嘴,而後才忿忿將面吞下去。
這面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