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和光同塵。&rdo;薛蟠低頭，緩緩說出四個字。徒臻手中的數珠驟然抓緊了。半晌，徒臻沉聲問道：&ldo;聽你這麼說……可有好的解決辦法？&rdo;薛蟠眨了眨眼睛，輕飄飄的問道：&ldo;聖上可記得前朝時候的錦衣衛？&rdo;徒臻心下一跳，古井無波的看了薛蟠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ldo;哦？&rdo;薛蟠吞了吞口水，想起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大夥兒湊在一起侃大山，也曾說過歷史上的這些個東西，對於鼎鼎大名的錦衣衛更是有過討論。&ldo;其實前朝時候的錦衣衛倒也是個難得的情報處理中心。只是權利過大，而且行事太過高調，兼前朝聖祖皇帝手段太殘忍，寧錯殺無錯放的宗旨，最終招惹的臭名昭著罷了。&rdo;薛蟠搖頭說道。&ldo;瞧你的樣子，對臭名昭著的錦衣衛還挺有好感的。&rdo;徒臻不動聲色的開口笑道。&ldo;我對他倒是沒什麼好感不好感的，只是覺得錦衣衛的訊息很靈通罷了。據說舉凡天下的事兒，就沒有他不知道的。&rdo;薛蟠笑嘻嘻的說道。順便還講起了歷史上很有名的忠臣會宴的事兒。徒臻搖頭笑道：&ldo;恐怕也是那個大臣和那個皇帝聯手做戲罷了，就算是真的厲害，哪裡能事無鉅細，全都知曉呢！&rdo;別的不說，他手下粘杆處和血滴子兩處暗衛，也算得上是無孔不入了。但也不敢說世上千萬事，全都知曉的。薛蟠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ldo;就是說這麼個意思，果然太高調了，讓眾人噤若寒蟬。畢竟光明磊落的君子還是少數，廟堂裡頭更別提了。誰家沒個汙穢事兒呢，就這樣青天白日的攤在眾人眼下……&rdo;&ldo;那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呢？&rdo;徒臻說著，將身子靠在靠背上，路途漫漫，和薛蟠閒聊幾句倒也打發時間了。&ldo;我的意思是紀、檢。&rdo;薛蟠說著，將紀，檢的概念解釋明白了，末了說道：&ldo;這樣的話，監、察機、構和具體行動的人分開了，也不會造成濫用權力的情況了。正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聖上也就多了耳朵了。&rdo;&ldo;可現如今朝中官員本就冗雜，朝廷財政很是緊張。&rdo;徒臻緊鎖眉頭。倒也有了兩分心動。薛蟠突然就想到了後世經常演的諜戰片，笑嘻嘻說道：&ldo;其實也不一定要將這兩個部提拉出來。聖上可以挑選自己信任的人，讓他們直接對你彙報就是。&rdo;&ldo;哦？&rdo;徒臻聽得愈發有興趣了。&ldo;這樣還比較隱秘，而且還比較好玩……&rdo;薛蟠興奮的直起身來，和徒臻絮絮叨叨的說著以前看過的一些諜戰片，甚至連某些警匪臥底的經典橋段都被他挪出來了。口沫懸飛的暢想一通，末了，口乾舌燥的薛蟠將茶几上已經變溫的茶水一飲而盡，心滿意足的說道：&ldo;這樣才有意思呢！&rdo;徒臻聽著薛蟠先頭的話還好，到了後面竟然愈發的不成像了。心知薛蟠就這個習性，倒不以為意。只是自己低著頭暗暗琢磨著，等有了幾分章程的時候再抬頭瞧著，只見薛蟠歪斜在車壁一側的座椅上昏昏睡了。身後靠著一個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大軟枕，身上也蓋著一個輕薄的皮褥子，倒是會享受的很。徒臻搖了搖頭，也不說話。自己也靠在後面的軟背上閉目養神。一路不知行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招財在外頭輕輕敲了兩下車板，小心翼翼地問道：&ldo;四爺，大公子可是醒著，咱們到了地方了。&rdo;因有徒臻的緣故，薛家一眾下人不好再管薛蟠叫爺，只得跟了南方的叫法成大公子。薛蟠一時間沒回過神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揚聲問道：&ldo;說什麼呢？&rdo;&ldo;公子醒著我就要開門了，外頭風冷，四爺和公子先將衣服穿好才是，免得被冷風閃到了。&rdo;招財說著，又等了一會子，直到裡頭薛蟠揚聲喊道：&ldo;穿好了。&rdo;招財這才把緊封著的厚重門簾掀開，然後開啟了透明玻璃做的馬車門，探進頭衝著兩人說道：&ldo;請四爺和公子下車。&rdo;薛蟠裹著狐皮大氅笨笨的跳下了車，回頭又來扶徒臻。連日裡大雪不斷，地上積雪已經存了幾尺厚，幾乎沒了腳脖。好在兩人出來的時候都穿著裹腿的皮靴，一時間倒也沒陰溼了鞋襪。徒臻舉目瞧著四下的荒山野嶺，殘雪衰草，周圍都是坍塌了的房屋，一群群穿著窮苦的莊家人縮在遠處探頭探腦的往這邊望，只是看著這夥人鮮衣怒馬，華服美冠的竊竊私語，但又生怕惹了禍端都不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