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息蠟吹燈,薛蟠早就困得迷迷糊糊地,沾著枕頭沒過片刻便沉沉睡了。昏睡當中,只覺得身邊陡然一空,剛要睜眼,卻感覺有人細心為自己掖了被角,便拱啊拱的沉沉睡了。薛蟠醒過來的時候,剛剛敲了五鼓。看著小宮女捧過來的白色紗服,不由得一陣驚愕,連忙問道:&ldo;這是怎麼回事?&rdo;那小宮女低眉斂目的回道:&ldo;回大人的話,昨兒晚上太后娘娘薨了。聖上傳旨,凡誥命等皆入朝,隨班按爵守制。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許筵宴音樂,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rdo;薛蟠聽了,一時間目瞪口呆。昨兒晚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地一轉眼的時間,人就死了?薛蟠想了想,覺得還是昨兒晚上去壽康宮&ldo;捉姦&rdo;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怪不得徒臻會是那樣一副神情,也怪不得他回來之後會是那樣難受。縱使徒臻和那位太后之間並無純粹的母子之情,可好歹兩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即便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何況人乎?再者,徒臻即位四年,好容易才得了獨攬大權之機,卻又接連出了太上皇中風、皇后被廢的大事兒。如今又被皇太后這麼一死‐‐還是元月初一的暴斃而死,恐怕那些個呱噪的文臣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薛蟠想著,不由得慶幸昨兒晚上徒臻是叫了忠裕親王和忠禮親王兩人同去,還能有個證明。如若不然的話,聖上剛剛處置了童家廢了皇后,童太后便暴斃而亡,還是徒臻去了壽康宮之後才薨的。風言風語傳了開來,恐怕徒臻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胡思亂想間,徒臻穿著一身孝服走了進來,看著依舊痴痴傻傻的薛蟠,嘆了口氣,柔聲說道:&ldo;母后薨了,按制要在大內偏宮停靈二十一日後,方請靈入先陵。如今朝中有誥命者俱都入朝隨祭,屆時送靈入地宮,又得來回一個多月的光景。你身子向來不大好,恐怕寒冬臘月的,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不若還家去養養吧!&rdo;頓了頓,又道:&ldo;母后大喪,恐怕老十二的婚事也要耽擱一年。又得讓你們家寶釵等等了。&rdo;&ldo;過了一年,寶釵也才十八,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人也能越發的穩重幹練了,倒也是等得。只是我擔心你……&rdo;薛蟠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徒臻,開口說道:&ldo;你沒事吧!&rdo;&ldo;我沒事。&rdo;徒臻搖了搖頭,有些疲乏的嘆了口氣,又沉默下來。薛蟠拉著徒臻在暖炕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徒臻對面。心裡頭想了太多,嘴上卻不知道怎麼問。徒臻見狀,揮揮手讓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部退下,這才衝著薛蟠苦笑道:&ldo;母后是觸柱而死的。&rdo;薛蟠大驚,連忙問道:&ldo;何至於此?&rdo;卻見徒臻搖了搖頭,這才緩緩敘述了昨日去壽康宮&ldo;捉姦&rdo;的情景‐‐他和忠裕親王忠禮親王到了壽康宮的時候,因有之前的吩咐,又秘密派粘杆處的人將太后死忠看管起來,倒也沒有人去驚擾裡面的主子。徒臻帶著兩位皇叔一路直接進了內殿,正好撞見在床上顛鸞倒鳳的姑侄兩個。赤身裸、體,玉體橫陳的淫、亂景象被兩位固執守舊的王爺親眼撞見,自然沒有好話。身為皇族宗政的忠裕親王率先用措辭極為嚴厲且鄙夷的話語咒罵了童氏兩姑侄,指責她們身為太后和皇后,卻自甘墮落,做出此等敗壞道德,亂、倫相、奸的醜事來,甚至揚言要廢了其太后之位。忠禮親王也一臉冷笑的諷刺&ldo;國丈童家&rdo;當真好家教,&ldo;童家貴女&rdo;果然非同凡響,又尖酸刻薄的慶幸自家妻眷並無童家之人,否則平白被戴了綠帽還沾沾自喜不知所以。被當場撞破□,童家姑侄兩個本就羞憤難當,慌不擇言。只得苦苦哀求兩位王爺和徒臻千萬別將此事傳出。忠裕親王兩位老人惱怒之下欲遷怒童家,童皇后一時氣急,盛怒之下反倒開始指責徒臻手段狠辣,斬盡殺絕。甚至還無理謾罵,自言若不是徒臻彷彿性無能一般的冷淡擱置她,她也不至於到今天境地。還說自家只是姑侄亂倫,並未混了皇室的骨血,而其他妃嬪卻因為寂寞暗中偷人,要說綠帽子的話,徒臻頭上早不知帶了有多少頂了。徒臻甚至還得感謝她,恪守婦道沒將爪子伸到外邊抓男人去。汙言穢語難以形容,徒臻盛怒之下一個窩心腳踹的童蔓兒連連吐血,越發瘋狂的破口大罵。甚至將薛蟠也牽連進來。只說他是以色事人的奸佞,迷得徒臻連魂兒都沒了,親孃老子嫡妻一蓋不要,只哄著薛蟠一個,早晚也是個無道昏君。甚至還說早知如此她當年便一狠心將徒臻的兒子女兒全都殺了,看他如今是否能豁出去斷子絕孫,也要和薛蟠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