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躬下身,伸手探入水中,流水從指縫間流過,絲綢般的觸感,沁涼沁涼……
溫玉忽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床頂眨眨眼睛,發了會呆,終於發現不對靜了,身上……似乎有些溼溼的。她睡覺的時候,並沒有將燈吹滅,所以抬抬腦袋就赫然發覺被子已經不知何時被她踹到地上去了,而且她的一條腿正橫在兩個翻倒的水碗上。
溫玉驚得睡意全無,立時翻身坐起來,一檢視,發現睡前擺的那些杯碗基本上已經全部都七倒八歪了,倖存的根本就沒幾個。而且從杯子翻倒的方向看來,好像還全部都是她踢倒的溫玉的裙子和裡褲都溼了大半邊,床單更不消說了,一灘一灘溼漉漉的全是水跡,而且宋懿行露在被子外的褲腿上也被沾溼了……
溫玉正快速地想著該怎麼辦,宋懿行似乎也被腿上的涼意給弄醒來了,睜開迷濛的眼睛看了看,然後吃驚地說道:“啊,夫人,溼了……”
溫玉的臉倏地一紅,斥道:“你才溼了呢”
“呃……”宋懿行坐身起來,打量了一下現場的慘狀,犯難地問道。“現在怎麼辦,夫人?”
溫玉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怎麼辦……就當是你尿床了”
“……”宋懿行一時有些無語,沉默了半晌,認真地說道。“我覺得,還是說是夫人……比較合理可信……”
溫玉瞪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
“呃,這個……”宋懿行似乎覺得不好說出口,朝溫玉招招手,示意她靠身過去,得悄悄地說。溫玉遲疑地傾過身去,宋懿行伏到溫玉耳邊低低說了句話,便使溫玉羞得臉和脖子一齊紅了。當即抓過棉枕,朝著宋懿行便是一頓胖揍,一邊罵道:“死****”
打鬧了一陣,兩人才起身開了窗,將弄溼的床單晾到風口。現在還是夏末秋初,這樣晾上一晚上,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幹了。明天早上早些起來,將床單鋪回去,就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原本被排起來做三八線的水杯也被全部撤回了桌上,兩人各擁著一條被子坐在板床上,發愁。
“睡吧”宋懿行說道。“我自來說話算話,說不越界,就不越界,剛才若不是夫人……”
見他又提起那件糗事,溫玉連忙開口說道:“好啦,睡覺啦羅羅嗦嗦的”溫玉嘀咕著躺下,又過了好久,才重新睡著。
這晚宋懿行倒還真是老實,溫玉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還是保持入睡前的姿勢,而宋懿行也乖乖地在裡面睡著。溫玉鬆了口氣,起床梳洗。
小釵幫溫玉梳頭的時候,發現溫玉頸側和後頸有好幾個紅紅的印子。小釵年紀小,不知是什麼,便天真無邪地問道:“小姐,你長痱子呀,還是被蟲子咬了?”
溫玉驚了驚,取出鏡子往小釵指的地方一照,不由地一聲河東獅吼:“宋——懿——行”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計議
第一百六十一章 計議
第二天,夫妻倆辭別溫如韜,坐著馬車回返侯府。宋懿行看看獨自坐在一旁拿了本書看、直將他當作空氣看待的溫玉,有些訕訕然地說道:“夫人息怒,為夫將功補過,好不好?”
溫玉並不理睬,慢條斯理地將書翻過了一頁,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但是當宋懿行悄悄地坐近半寸,她就立時移開半寸。
“……夫人不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與岳父大人提起麼,那就由我去出面,可好?”
溫玉略微一驚,抬眼看他:“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不好開口?”她本來是想在辭別時問問溫如韜是否考慮續絃,但是話到嘴邊,還是遲疑了。好不好意思開口,是一回事。主要是萬一梁大小姐已經出嫁了,而溫如韜還惦著她,那這麼一提,豈不是太敗興了?
宋懿行關切地說道:“夫人與岳父大人說話時,有些欲言又止。然後我又想到昨晚夫人忽然問起了梁大小姐的事情,所以我想,夫人約摸是想再次撮合岳父大人與梁大小姐了……不知是不是如此?”
溫玉也不否認。他們兩個都是男人,既為同僚又是翁婿,平常閒談時不經意間提起,也比較好探知溫如韜的真實想法。而且宋懿行與梁大小姐也有交情,打探訊息比較直接、方便。
“最好先確認梁大小姐有沒有出嫁、有沒有許人,再探探父親有沒有續絃的想法,對梁大小姐是否還有思慕之意……”
宋懿行知道溫玉說這些話的意思,就是將這事交給他辦了,將她叮囑的事項一一都應了,然後說道:“夫人但管放心,對於做紅娘,為夫可是有經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