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驗了。”
王仁山一愣:“偽幣要作廢了?怎麼個兌換法兒?”
張幼林伸出指頭比畫了一下:“1法幣兌偽中儲券200,真是黑到家了,當年鬼子再黑也不過是軍用票1比法幣10。4,你說說,好不容易把咱自個兒的政府盼回來,怎麼比鬼子還黑心?”
王仁山驚呆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天哪,怕什麼就來什麼,這下兒可麻煩了!”
“趕緊動手,找中央銀行的薛圭任,別耽誤。”
“我這就去。”王仁山幾乎是跑著離開了張家。
中央銀行北平分行的主任薛勁東正津津有味地在慶樂園裡欣賞李萬春的《大樹將軍》,王仁山不由分說,硬把他拉了出來。薛勁東頗為不滿:“王經理,這是怎麼說的?我聽戲聽得正上癮,有什麼事兒咱不能聽完了再說嗎?”
王仁山拱手:“薛先生,這事兒您無論如何得幫忙,您放心,孝敬您的那點兒意思我今兒晚上就叫人直接送到府上,今兒個實在是失禮,改日謝罪,專給您定李老闆的包場,您多包涵,多包涵!”
“咱可就這一回啊,下不為例。”
“那是,那是,就這麼說定了。”
薛勁東的姨太太也從戲園子裡跟出來,她抱怨著:“有事兒白天行裡頭說去,大晚上的,弄得人家戲都聽不全!”
“太太,對不住,失禮,失禮……”王仁山一個勁兒賠不是。
離開慶樂園,王仁山又馬不停蹄地去找匯理銀行的經理曹鳴盛,這位老兄可是真難找,王仁山打聽到他的住處已經將近午夜了。曹鳴盛從上海調到北平,沒有帶家眷,他住在飯店裡。
王仁山急匆匆地往飯店的大堂裡走,在門口,不小心被地毯邊絆了個趔趄,門童趕緊伸手扶住他:“先生,您小心點兒。
王仁山沒理會門童,他直奔前臺:“給我查匯理銀行的曹經理住在哪間房。”
“請您稍等……哦,曹經理在3011虜間,請問您貴姓,我先給曹經理打個電話……”
不等前臺接待生給曹經理撥電話,王仁山轉身就走。
“喂,先生,沒有曹經理的允許您不能上去……”
王仁山哪裡理會這些,他三步並做兩步地奔上樓梯。找到3011房,王仁山急速地敲門:“曹經理,曹經理……”裡面半晌沒人言語,王仁山幾乎是砸門了。
隔壁房間的外國人探出頭來,不滿地用英語說道:“先生,請您安靜。”
樓層的服務生也過來了:“先生,請您輕點兒。”
王仁山塞給服務生一張紙幣,繼續砸門。門終於開了,一個塗脂抹粉、衣冠不整的妓女堵在門口,沒好氣地問:“幹嗎呀?你砸什麼門?找誰呀?”
王仁山氣急敗壞,他一把將妓女從門裡揪出來,妓女轉身抓住王仁山:“你幹嗎?他還沒給錢呢,想白玩是怎麼著?”
曹鳴盛從門裡探出半截身子:“嘿,怎麼回事?”
王仁山甩開妓女,掏出一沓鈔票扔過去:“夠了吧?趕緊走!”
“嘿,別讓她走啊……”
不容曹鳴盛說完,王仁山就把他往屋裡推:“曹經理,我有急事兒,咱們得先談談……”王仁山隨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當口,榮寶齋裡是燈火通明,雲生帶著夥計們連夜盤貨,徐海報著數:“九紫一羊141支、雙料寫卷219、貂鼠須124、五紫五羊266支……”
雲生逐項核對:“141對、219、124對、266對……”
報著報著,徐海停了下來:“我說大夥計,東家讓咱們連夜倒騰東西,到底要幹嗎?經理連個面兒也不露,該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旁邊的李山東答道:“老實幹你的活兒,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多嘴。”
錢席才推開虛掩著的大門,探頭進來:“喲,熱火朝天的啊,這不年不節的,忙活什麼呢?”
“去,去,沒你的事兒,老實回家看你的鋪子吧。”李山東沒好氣地說道。
“幹活兒有氣,跟我耍什麼威風……”錢席才嘟囔著走了。
徐海繼續報數:“羽箭145、葉筋262、紅毛339、鶴腳243……”
雲生看著賬簿皺起眉頭:“停,停,鶴腳的數兒不對,你重過一遍。”
徐海把筆散開在櫃檯上,五個一堆地重新數起來:“一五,一十……”
第二天早上,榮寶齋按時開門營業,不過,其他的夥計都沒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