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大掌櫃明白,也就退出去。
“孽障,混帳東西,少了三成,你的能幹到底在哪裡?”賬本送上去,柳老爺自然發了一場脾氣。柳三爺恭敬垂手站在那裡,把大掌櫃說的話又原樣說了一回。柳老爺更加氣惱,把賬本一摔:“這些話哄別人算了,哄我,你當你老子從沒做過生意嗎?再給你一個季度,若再不好轉,就別來我面前。老子現生一個兒子養大了,也比你們三個好。”
這話讓柳三爺的眼裡閃出一絲惱怒,但這惱怒很快消失,不由瞧向正在哄柳老爺的姨娘,廚房那些人是怎麼做的?讓他們悄悄地在父親和姨娘的飲食裡添些陰寒的,能讓人絕欲的東西,怎麼到現在兩三年了都半點不起效?前頭那個姨娘竟然還大肚子過,想了許多辦法,才讓那肚子消了。現在老爹又娶一個,也不曉得他哪來這麼大精神?
柳三爺心裡想著,面上依舊恭敬,又聽了幾句罵也就退出來,瞧著那越來越大的雪,柳三爺臉上神色越來越陰鬱,自己定不會就此被打倒,一定能想出辦法的。等朱大爺回來了,要尋他好好說說,畢竟論起人脈和銀子,當然是自己這裡多。
“吆,秀兒,我這才兩天沒見你,怎麼這打扮的越發好了,不說的話,我還認不出呢。”過年總要各處去拜年,蘭花帶了孩子往榛子這邊拜年,一進上房就瞧見秀兒,仔細瞧過了就打趣起來。
“蘭花姐連你也來笑話我,這還是錦兒的主意,說這樣好看。也不曉得她小小人兒,怎麼曉得什麼好看什麼不好看。硬要我戴這支簪子。”秀兒靠在熏籠旁邊,懷裡抱著榛子的兒子的在逗弄,笑眯眯地說。
“錦兒也來了,怎麼不見她?”蘭花讓玉兒柱子兩個去給榛子秀兒綠丫挨個磕頭拜年,都得了裝金銀錁子的荷包,磕完頭蘭花才笑著問錦兒在哪。
榛子往旁邊指:“綠丫嫌孩子們吵的頭疼,讓丫鬟帶著他們在旁邊玩呢。我想啊,要不要把他們也叫出來,給蘭花姐你磕頭拜年,好收份拜年錢。”
“要,當然要得!”蘭花說著,玉兒就把一個小包袱拿出來:“這是我做的荷包呢,娘說,拜年的時候帶上,裝上幾個新制大錢,又好看又喜慶。”
“你是來顯擺你做的荷包吧?”綠丫把玉兒摟在懷裡笑吟吟地說。玉兒今年已經八歲,生的眉目如畫肌膚如雪,過年又穿了一身新衣衫,任誰也瞧不出她不過是個衙役的女兒。被綠丫摟在懷裡玉兒就道:“舅母,你和兩個姨姨,還有娘,做的荷包都沒我做的好看。”
秀兒樂的把玉兒從綠丫懷裡拉過來摟在自己懷裡:“瞧這小嘴伶俐的,你娘可不這樣,也不曉得和誰學的?”玉兒的眼瞪大一些:“當然是和姨姨們學的,秀姨,您可是這出了名的嘴皮子利索,我也要學你,等十三四歲時,去你鋪子裡給自己掙嫁妝去!”
蘭花打女兒一下:“這都胡說八道什麼?還要給你自己掙嫁妝,你的嫁妝,我和你爹能掙。你啊,就好好地在家幫我們。”玉兒皺皺小鼻子,榛子笑了:“嫌你娘給你掙的嫁妝不夠多啊,姨姨給你。”
“這可不成,把她慣壞了,總也要曉得稼穡艱難,不然這沒了銀子就要和別人去要,可不成。”蘭花阻止玉兒說出的謝,讓她帶了柱子去和錦兒她們玩去,這邊就和榛子道:“曉得你疼孩子,可我仔細琢磨過了,這孩子,好日子要能過,壞日子也要能過。如果只能過好日子,等遇到難處了,就只會哭,這可不成。”
“蘭花姐也和原來不一樣了,能講這些道理了。”榛子被反駁並不以為忤,依舊笑著說。蘭花的臉不由一紅就道:“我現在當娘了,和原來可不一樣,況且都說玉兒有福氣,以後只怕能做秀才娘子,我就想著,這要做秀才娘子的人,可不能像我這樣,就去請教學堂裡先生的娘子,聽她說了許多道理,還有玉兒和柱子學著的書,我有空了也翻翻瞧瞧。總不能還一個大字不識。”
秀兒和綠丫也笑了,幾個人坐在屋裡,說著閒話,瞧著外面的天,春來了,很多事情都該開始了。
初五鋪子就開門,循例這日榛子也要往各鋪子走走,給夥計們發開年的賞封,討個吉利。沈大掌櫃辭工以後,榛子並沒指定新的大掌櫃,只是在去年年底分紅時候,讓張諄多拿了一成分紅,卻也沒說讓張諄頂替大掌櫃。張諄也不著急,就像和綠丫說的一樣,這銀子,多一千少一千也就那麼過,過日子,要緊的是踏踏實實的,而不是想東想西。
陪著榛子到各鋪子都去過,榛子自回家去,張諄也打算回家,還沒出門小裘掌櫃就走過來,笑嘻嘻地道:“二掌櫃,今兒啊,既是新年頭一日開張,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