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秀兒已經冷冷地道:“張嬸子昨兒讓你料理熊掌,你料理好沒有?別到時候又有幾根熊毛上頭,戳了客人嘴,你到時又要去罰跪。”
這灶上嘴一撇:“我說你呢綠丫兩個怎麼這麼好,感情那張諄是個天閹,你們沒什麼指望,這才……”秀兒脾氣可是那樣火爆,聽了這話就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又想說回去,綠丫已經開口:“等會兒張嬸子可是要把這熊掌下鍋。”
灶上聽了這話,想著張嬸子不好對付,只得背轉身自去料理熊掌。綠丫走到秀兒旁邊把刀給拔|出來,遞給秀兒:“都是糊塗人,別和她們一般見識。”秀兒接過刀,順手旁邊磨刀石上磨了兩下,繼續切起肉來:“你要沒我護著,會被她們欺負死。”綠丫淺淺一笑:“所以,我們不能分開。”
秀兒嗯了一聲,可心底嘆氣,怎麼會不分開呢?眼瞅著綠丫和自己年歲都越來越大,總有一日會被人相看,然後各自分開。秀兒想著眼裡就有些溼,可當著這麼多人面兒,又不能哭出來,只是拼命地切著肉,就像把那些壞人都切成細絲一樣。
榛子走到綠丫旁邊,小聲問綠丫:“綠丫姐,是不是諄哥哥再過幾日就要出去了。”綠丫點頭,榛子瞧瞧廚房裡人才悄悄地道:“我這些日子想起我還有個舅舅,聽我娘說,他很早就出來做生意,也不曉得現哪裡,我就想著,要是能求諄哥哥,讓他把我舅舅名字籍貫都記得,到時尋到了,讓我舅舅來贖我。”
綠丫心裡不由一酸,拍一下榛子肩,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頭,榛子抬頭笑一笑,雖然希望渺茫,可總有個念想也好。張嬸子已經走進來,榛子瞧見,急忙走開去做別事。張嬸子往廚房裡掃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讓眾人依舊忙碌。
日子過很,轉眼蘭花和張諄要離去時候就到了,此時已是秋風初起時候,原本綠丫和秀兒說好了要送送蘭花,可以大早屈三娘子就說桂花開了,想喝桂花釀,打發她們早早就去摘桂花。
等摘好桂花回來,已過了午,蘭花和張諄屋子已經空無一人。綠丫瞧著這空屋子,忍不住滴淚下來,秀兒氣喘吁吁地往桂花裡吐吐沫:“呸,她還配喝什麼桂花釀,我定要做出酸給她喝。”
綠丫忙把沾了吐沫桂花撿出來:“罷了,真要做出酸,捱打也是你。”秀兒滿不乎:“我才不怕呢,打就打吧,這家裡,捱打不是一個常事?”
綠丫摟下秀兒肩以示安慰,看著空屋子秀兒輕聲道:“綠丫,以後這裡,就只剩你我了。”綠丫沒有說話,任由風吹進來,捲起她們裙子,一種愁緒心頭蔓延,越來越濃。
“我說,真以為你是千金萬金小姐了,這摘了桂花也不說把桂花曬曬,好等著做桂花釀,這會兒倒跑到別人屋子裡這長吁短嘆。你真以為相公娘這些日子待你好,你就開起染坊來了。”這種愁緒被老王絮絮叨叨打斷,秀兒轉頭,瞧也不瞧她:“少來這套,你又是哪個門上,你叫她來打我啊。”
老王氣臉上漲紅,但又不敢真去打秀兒,只得把她們手上桂花搶了過來:“呸,不識抬舉東西,等吳娘子肚子裡小爺一生下來,你啊,就去越香樓吧。”
秀兒啐了她背影一口:“要去也是你去。”綠丫拉一下秀兒袖子,擔心地問:“秀兒,我總聽她們這樣說,會不會?”
秀兒搖頭:“我就算一頭碰死,也不會去越香樓。綠丫,你放心,她這會兒還要裝下賢惠,不過是嚇唬我罷了。等以後,我再大些,她也沒法擺佈我了。”秀兒這樣說,綠丫又怎能放心,畢竟那對夫妻毫無廉恥,已經沒有底線。
秀兒看著綠丫,知道她還為自己擔心,拍拍她胳膊:“也不知道這會兒,蘭花姐和諄哥哥現哪裡?”綠丫思緒被勾起,自己也想知道,可是不知道他們何方。
張諄和蘭花出了屈家,瞧著外面天色,張諄覺得心情也格外好些。蘭花揹著包袱,見張諄面上笑容就說:“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先去小店住兩晚,替他們洗洗被子衣服抵房錢,然後去尋房子。諄哥兒,我們這銀子不多,可要省著些花。”
張諄這兩年是沒有工錢,蘭花雖然有工錢,可屈三娘子給不多,蘭花背地裡又和屈三爺撒嬌撒痴,討了些衣料首飾,這回出門時又屈三爺又送了十兩銀子,現算下來身上裡外加起來,也就十五兩銀子,就是他們今後安身立命本錢。
張諄聽到蘭花這話,不免心裡又有一些慚愧:“蘭花姐,若不是我拖累你,你也不會這樣。”蘭花笑了:“少說傻話,什麼我拖累你,當日爺把我從屈家帶走,待我那麼好,我現這樣對你,補不回萬一。”說著話,兩人已經來到小旅店,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