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帝也不是真糊塗了?”
薛武冷冷笑了一笑,說道:“能當上皇帝的人,還能真糊塗到哪去了?只是眼下顧不過來罷了。而且江北軍扛得是抗擊韃子的大旗,麥將軍至今也是稱將軍,並不肯自立為元帥,也是不願落下個謀反的名聲。”
汪氏想不透這些,晃了晃腦袋也沒能明白多點,只是聽說阿麥不過也只是個將軍,心裡頓時平衡了不少,於是便說道:“四郎快別和妾身說官場的這些圈圈繞繞了,妾身聽了頭都大了。”
薛武已換上了便衣,轉身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笑道:“你只記住,就算咱們聽話地把青州城交了出去,去了冀州就算有姨夫關照,也未必能得了好。”
汪氏笑了笑,又上前來替丈夫輕輕地揉捏著肩膀,笑問道:“四郎既然都看得這樣通透,那幹嘛還拉著個臉回來?”
薛武想了想,低聲說道:“這新來的麥將軍竟問我可有親信之人要安排,我怕他是故意詐我,也不敢多說,沒想到他卻將青州守軍的官職都提升了一級,按才能安排職位了。這人……實讓人摸不透心思。”
汪氏卻是笑道:“四郎忠心侍主,誠心幹事,揣摩他心思做什麼?他心機再深沉還能深得過商帥去了?四郎還不是得了商帥的信任重用!要我說啊,你也別琢磨這些了,想不透乾脆也不想,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好了!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會明白四郎的為人!”
汪氏一番話說得薛武心中豁然開朗,一把扯過汪氏摟入懷中,讚道:“正是這個道理,還是你看得明白!”
汪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眼珠一轉,把嘴湊到薛武耳邊低聲問道:“聽聞這麥將軍比商帥長得還要俊俏,可是真事?”
薛武眼前又晃過阿麥臉上那溫暖和煦的笑容來,不由點了點頭。汪氏的聲音裡就透露出些許興奮來,說道:“可是還沒有妻室?不如把咱家的素蘭說給了他!”
“嚇!”薛武嚇得一驚,伸手把汪氏從大腿上推開,訓道:“你少要胡亂牽線!”
汪氏不滿地撇了撇嘴,說道:“素蘭可是你親妹子,又不是我的,我這才是費力不討好呢!再說了,”汪氏仍有些不死心,又勸說道:“前兩年商帥在的時候素蘭還小,這會子剛及笄了,年齡正好,小模樣長得又好,配那個年少俊俏的麥將軍豈不是正好?”
薛武被妻子說得心動,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先彆著急牽扯,萬一不成可是丟大臉的事情,這事先容我暗中探聽個口風再說。”
汪氏知丈夫說得有理,不覺點了點頭,笑道:“妾身都聽你的。”
形勢
九月底,迫於北漠的壓力,南夏宣佈江北軍為叛軍,不過卻不肯出兵征討。面對著北漠使臣的詰責,南夏官員雙手一攤滿臉無奈: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都是管不了的事!江北軍不聽話要造反,我們也沒辦法不是?青州既然劃給了你們,你們就自己去打下來便好了,你們不是在武安還屯了好幾萬的兵麼?有殺將常鈺青在,什麼城打不下來啊!
北漠使者被南夏人這無恥的嘴臉氣得青筋直跳,恨不得上去先抽他一頓再說。不過做使臣這個行當,最最忌諱的就是和人動手,於是只能強強忍住了,轉回身來把情況奏報北漠朝廷。
待身在武安的常鈺青等人得知訊息的時候已是十月,常鈺宗還未說什麼,那輩分年齡最大的常修安卻是跳著腳罵了起來:“奶奶個魂的!南蠻子這不是耍咱們玩嗎,說是將青州割給咱們,現在卻被他叛軍佔著,還讓咱們自己去打,那還籤個狗屁的和約啊!這群南蠻子,你們等著,等老子把青州打下來了,非順道把冀州也一塊收拾了不可!”
見三叔如此激動,常鈺宗反而不好說什麼了,只拿眼去瞄常鈺青,問道:“難道江北軍來青州真的是南蠻子朝廷早就商量好的?”
常鈺青想了想,搖了搖頭,輕笑道:“未必。”
常修安與常鈺宗叔侄兩個卻是不解。常鈺青見他二人均是一臉疑惑之色,只得又解釋道:“若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商易之回朝後就不會如此遭打壓了。”
常鈺青說得不錯,商易之回去之後便遭到了皇帝齊景的懷疑猜忌,一直未得起用。林相一本奏章更是直指商易之暗中縱兵謀反,將剛回盛都的商易之置於了風口浪尖之上。
首先,江北軍算是商易之建立起來的軍隊,即便商易之已經脫離江北軍,可是難免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其次,若是衛興帶兵反叛倒也罷了,可這次卻是那麥穗一刀將衛興給殺了之後擁兵造反,明擺著是不肯承認衛興這個元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