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應是預料到咱們的行動,提前潛了過去。”
阿麥稍一思量,吩咐帳中親衛,“傳令命張生帶兵撤出小站,速速救援臨潼!”
“慢著!”徐靜突然喝住了領命而去的親衛,轉頭看向阿麥,沉聲道,“張生不能去!失了小站,我軍便會有腹背受敵之險,所以,靖陽一日未下,小站便一日不能失!”
阿麥眼神凌厲,看著徐靜沉默不語。徐靜揮了揮手示意帳中的將領、親衛都退下去,這才又勸阿麥道:“我知道你與那唐紹儀情分非比尋常,可此時不能因私情而壞了大事,你焉知常鈺青攻臨潼不是陳起的調虎離山之計?咱們江北軍辛苦這成敗全在此一舉,你怎麼意氣用事!”
阿麥冷聲道:“靖陽今日攻不下,我撤了兵改日再攻也行,可臨潼不就,唐紹儀與那三千清風寨兵士只能是死!”
徐靜聽了語氣也重了起來,喝道:“阿麥!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你當攻不攻靖陽是兒戲?唐紹儀死了便又如何?江北軍中他不是死的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難不成他的命就比別人的重?”
阿麥高聲道:“可他卻是為了我才去守臨潼!”
徐靜怒道:“可江北軍卻不是為了你才來的這靖陽!你因私情而誤國事,你置天下百姓於何地!你可愧對這些同你出生入死的將士?你可愧對你的父親!”
這聲厲喝雷一般炸在阿麥頭頂,劈得阿麥身形都隱隱晃了晃。阿麥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方是江北軍萬千將士江北百姓,一方是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唐紹儀;家國大義,個人私情。攻靖陽棄臨潼,這世上可還能找到一個像他那樣對自己的人?棄靖陽救臨潼,又如何向那些戰死在靖陽城下的將士交代?
徐靜嘆息一聲,緩聲勸道:“臨潼丟了,還有新野守在那裡,北漠大軍進來得並不容易,可拿不下靖陽。一旦北漠國內援軍趕到,待陳起緩過這口氣來,再要除他卻是難了!再說,唐紹儀是員宿將,清風寨那些人雖不是正規的江北軍,可個個是悍匪出身,比起軍中兵士來還要驍勇幾分。常鈺青勢頭雖猛,可手中兵力必然有限後力不足,唐紹儀未必不能撐得住半月十天的。”
阿麥用力抿了抿唇,這才艱難說道:“叫莫海先從新野出兵援救臨潼,大軍全力攻打靖陽,待拿下靖陽以後再火速援救臨潼。”
徐靜聽了便鬆了口氣出來,又見阿麥面色慘淡,想出口再勸幾句,可沒等開口,就聽阿麥淡淡說道:“先生,我覺得很累,想自己歇一會兒。”
徐靜默默看了看阿麥,嘆息一聲,轉身出了大帳。他本想著等阿麥情緒平靜一下再勸她一勸,誰知待到夜裡,卻得知阿麥要親率精銳趁夜攻城。徐靜忙趕了過去,見阿麥已是一身鎧甲披掛整齊,正與諸將交代各自的任務。
阿麥聽見動靜,抬眼瞥了一眼徐靜,復又回過頭與黑麵交代道:“將火炮都調到城東,吸引韃子注意,其他的攻城器械偷偷運到城西。”
徐靜上前問阿麥道:“你要趁夜攻城?”
阿麥面容冷峻,點了點頭,“不錯,早一日攻下靖陽,也好早一日揮軍援救臨潼。”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徐靜,等著他的反應。徐靜卻是笑了笑,說道:“火炮都放在南城門處,就對準了南城門打……”笑得賊兮兮的,低聲說道,“連著打上幾個晚上,靖陽就能進去了!”
阿麥眼前一亮,已是明白了徐靜話中的意思。這幾日江北軍一直在猛攻南城門,今日夜裡阿麥就是想偷襲西城門,所以才把火炮調往東面,好吸引城中北漠守軍兵力,不過此招卻是有些顯眼,怕會惹守軍起疑。
此時聽得徐靜如此一說,阿麥不由得彎起來唇角,這還是自從她收到臨潼的告急信後。,臉上露出的第一個笑容。阿麥衝著徐靜鄭重一揖,謝道:“多謝先生教我!”
五月十九日夜,江北軍開始了對靖陽城的夜襲,全軍集中力量猛攻南門。靖陽城中守將不是別人,正是那年曾跑在關前勸諫小皇帝南下親征的老將蕭慎,聽聞江北軍突然夜襲,二話不說就帶著兵上了城牆。等打到後半夜,西城門卻突然告急:江北軍突然襲擊西城門。
要說還是老將靠得住,江北軍突然玩這一手,可蕭慎卻未慌亂,有條不紊地調兵過去增援西城門。
第二日夜裡,江北軍又是夜襲,火炮依舊猛打一個點,不過這次蕭慎老將軍長了個心眼。雖然帶兵守在了南門,西門那裡也沒敢放鬆。不料打到後半夜,卻是東城門告了急。蕭慎氣得跺了腳,趕緊派兵去支援東門。
雙方打到天亮,東城門雖也未被江北軍攻破,蕭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