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吉不見駱彥秋,是因為以後他想用蘇海紅的身份把駱彥秋留著……只是沒想到,在他離島購毒品時……一場毫無預期的風暴來臨。
蘇海紅開了門,說:“過來。”
駱彥秋恍恍惚惚地走過去。
蘇海紅的面容有些怪異,透著死氣,駱彥秋有些心驚,到他面前時就站住了腳。
“啊……”
“叔叔,叔叔,怎麼了,疼,叔叔疼。”
駱彥秋一邊扳動蘇海紅的手,一邊被他拉著,幾乎是被拖著離開。蘇海紅手上的鏈子就是這樣被駱彥秋扯進他那件些微大的外套。
駱彥秋有些慌,他知道,一直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是很好,但是他相信,蘇海紅不會傷害他,可是……
“水漫上來了,水漫上來了……叔叔,都是水,水……”駱彥秋尖叫著搖晃蘇海
紅的手,可是他無動於衷。
駱彥秋看著漫天的海水,寒毛都豎了起來,身體軟到地上,跌進水裡,刺骨的寒。茫然無助地抬頭看蘇海紅:“叔,叔叔……會救我的是嗎,是嗎?船呢,船呢……”眼淚滾進已經漫進腿彎的海里。
蘇海紅對他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山裡。駱彥秋坐在地上站不起來,身體瑟瑟發抖,嘴唇開開合合,周圍都是雨聲,大海在怒吼,快要淹沒了……
“叔叔,救我,叔叔救我……”駱彥秋邊喃喃自語,邊向著蘇海紅的位置走去,他看見,蘇海紅站在一個躺著的人面前,一動不動。
小小的身子挨進了些,想喊叔叔,地上是一具帶著泥石的女人,面容模糊,駱彥秋跌坐在地上,這是那天帶他走的“阿姨”嗎?
“叔,叔叔,她,她怎麼了?”駱彥秋用力睜大眼睛瞪著蘇海紅,眼珠上都是血絲,眼淚一串串滑下來融進已經蔓延過來的海水裡。
蘇海紅不回答,駱彥秋看一眼已經被水衝乾淨的蘇輕微的臉,那上面沒有臉皮……駱彥秋尖叫著摔進水裡。
蘇海紅看著仰著臉在海水裡飄飄忽忽的小身子,一動不動,直到昏迷卻依舊流著淚的駱彥秋被蘇輕微漂浮起來的身子擋了一下,才如同手術後甦醒的病人般,邊急促的吸氣,邊蹲下來把駱彥秋抱起來,無助地看著周圍蔓延過來的海水,往島上的高處跑,跑了幾步回頭喊:“微微,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帶不走你了……哥哥帶不走你了……”那聲音被海水蓋得像是在耳語呢喃。漂浮的蘇輕微被海水推動著漸漸遠離,蘇海紅擦擦眼淚,頭也不回地跑開。
蘇輕微的骸骨現在就在這片花海下面……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暴風雨,長大後的駱彥秋再次陷入夢魘。
“水要漫上來了……”
瓦吉站在雨裡看著這個喃喃自語的年輕人,突然驚駭地往後退:“你是駱家么子?”踩到自己的假髮滑了一跤,又滿臉欣喜地爬回來:“你沒死,你都沒死,那海紅是不是也沒有死……是不是?”癲狂地抓撓駱彥秋的手臂讓他回答自己:“想不到,想不到,最後,最後還能再見他一面,他沒死……弟弟,弟弟……”
駱彥秋看著這個叫弟弟叫地滿目熱切的男人,深深的厭惡……
“我告訴你,蕭娘沒死,她也沒死,你們可以回去繼續過日子了。哈哈哈哈,沒死沒死……看,你還戴著我的手鍊。”上前抱住駱彥秋頭枕在他肩上,用力的吮吸:“累啊,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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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彥秋無力地塌著肩膀,一雙狹長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滿眼血絲,推開瓦吉,一手指著他:“你沒有救我,你沒有救我,你殺了那個女人,你殺了那個女人……啊,沒臉的女人,沒臉的女人……”尖叫著,看著瓦吉的雙眼裡面盛滿絕望和痛苦,他把瓦吉認成了蘇海紅,可以說,此時的駱彥秋回到了十歲的他,被沒臉的女人嚇暈之前,他小小的腦袋裡都是絕望。
前十四天,駱家人的鎮定支撐著他不要,溫和會抱著他睡的蘇海紅支撐著他不要,可是蘇海紅殺了那個女人,啊,好恐怖,好可怕……我要死了……
“爸爸,爸爸,媽媽,媽媽,救我,救我,我要死了,水來了,水……”
駱徵他們趕到的時候,駱彥秋使勁向著天空仰著頭,彷彿溺水的人要把頭探出水面,他不能呼吸了……
駱徵走過去抱住駱彥秋,大聲喊:“爸爸在這,小秋不要怕,爸爸在這裡。”
駱彥秋安心地笑了笑:“爸爸……”遂陷入昏迷。醒來後各種原本就存在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比如對駱家人的依賴達到巔峰,在療養院的六年,幾個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