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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千舉起那管東西仔細瞧了半天,又開啟蓋子聞了聞,卻仍是一頭霧水。

“這是幹嘛用的?不會是牙膏吧,氣味怪怪的。”

他喃喃自語,顛來倒去的研究。管皮上有一些奇怪的字元,不是看慣了的方塊字,而是像蚯蚓似的彎彎曲曲的小字。

葉歡淡淡回答:“這是床上用的東西,還是進口貨。你給小柳,他就明白了。”

更加不解,一千的雀斑臉青青地對著他,“為啥他會明白?我看他也不一定明白。上床就是睡覺嘛,誰會用這個怪東西?我不要,你自己留著用吧。”

“……”注視著他透亮的眼睛,葉歡無奈搖頭,“好吧,等你疼的時候別後悔。”

“……?”一千也很感無語,歪頭打量他半天,扭頭回去了。

老大今天準是中邪了!總說些他聽不懂的話,還咒他睡覺會疼。睡覺就是睡覺,怎麼會疼?他從來都沒有牙疼過!肚子也沒有,渾身上下哪裡都沒有。他忿忿地琢磨。

24、第二十三章 兩鬼相爭

24、第二十三章 兩鬼相爭 。。。

凌晨六點,“呼吸吧”打烊了。最後一拔趕場子的樂隊已經離開有三個小時,除了那些醉臥在地不能動彈的顧客,酒吧內就只剩下店內侍應和葉歡。

兩名侍應一邊打掃衛生整理桌椅,一邊不時從桌下拽出個醉鬼扔到吧外。雖然如此對待這些老客人顯得不夠友好,不過既然老闆已經這麼吩咐了,他們只管照做就是。反正到了晚上,這些顧客八成仍會穿戴得衣冠楚楚地前來捧場,因為葉老闆是永遠有效的金字招牌。

慢慢擦完吧檯,收拾好酒具,葉歡掀開櫃檯活板走回休息室。房間裡很安靜,芭芭拉早就鑽進它的小窩睡美容覺去了,他也從未指望過讓它陪自己耗到最後。

在浴室裡洗去一身的酒氣,再換上套乾淨衣服,最後吩咐那兩個侍應幾句,葉歡從酒吧正門出來,步行去上班。

此時,戶外和酒吧同樣冷清,寬闊的大街上空蕩蕩的不見幾個鬼影。葉歡不緊不慢地走著,臉上一無表情。

他始終覺得魚市大街的清晨是一天當中最醜陋的時段。

經過一夜的醉生夢死、紙醉金迷,整個街道都呈現出一種人老色衰的頹唐。到處是垃圾和廢棄物。那些躺在碎玻璃、被汙染過的保險套、各種廢紙破布、泔水下腳以及自己嘔吐物裡的醉鬼們本身也像是垃圾般令人作嘔。

晚上顯得富麗堂皇的各式建築,雖然現在鬼火仍在上面不知疲倦地工作著,不過已經黯淡失色,看上去更像是禿子頭上的蝨子,並與它們所依附的物件兩兩相映成醜而已。

大多數店鋪也已經打烊,黑色、灰色及各種不潔色彩的巨大安全拉閘門都板著陰沉沉的臉面對街上偶爾路過的鬼魂。

腳下不時竄過一隻毛色詭異的野貓,將塑膠袋子刨得四下亂飛。還有瘦得只剩下骨架子的流浪狗,邊走邊不時舔食地上可疑的東西,渾身散發出惡臭。

幾隻從事夜間工作的女鬼從後巷拐出來,一面打著哈欠,一面用呆滯的雙眼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她們指甲上的甲油斑駁,指縫汙黑,紫紅魚網襪破著幾個洞,頭髮如干草般沒有光澤。臉上的妝自然也是殘的,露出厚厚的粉底遮蓋住的萎黃松弛的面板和縱橫的表情紋。

這些鬼魂為魚市大街這塊糟糕的調色盤添上了最後一抹骯髒的顏色。

葉歡慢慢想,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往前走著。他的雙手插在白皮褲裡,上身穿件海藍色緊身夾克衫,頸間繫了條草綠色的毛線短圍巾。

走在這條頹廢的街道上,他猶如一個閃閃發光的異類,修長冷漠,俊美陰鬱。

假如,他想,有一天自己的臉也變得像那些女鬼般慘不忍睹,他馬上就去跳忘川。那些女鬼的面板給他留下的印象遠遠大過其他所見的醜惡景象,也更加讓他無法容忍。

不過,他的擔心純粹多餘。即便是在凌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他的臉仍如同珍珠般柔滑而富於光澤,足以令所有女鬼妒忌到發狂。

在陰間,並不是所有鬼魂都遵從“睡覺”這條憲法,也不是所有鬼魂都仍舊沿襲著陽世的習慣。某些鬼魂從不睡覺,頂多在感到疲倦時打個盹兒,葉歡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自從來到這裡,他從未正式睡過覺,只是每天奔忙在工作地點和酒吧之間,消耗掉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時間。他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不必做一些不願再做的夢,想一些不願再想的人。

走進圓環白樓,路過一千宿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