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邪居然派來了他身邊的影衛,這些人幾肆在宮裡見過一次。他們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形如鬼魅般在宮內外四處亂竄,替君御邪監視著目標的一舉一動,兼是君御邪的保鏢。
到京城時,已經是幾天後的黃昏,來接應幾肆的竟是白梓。白梓款款走向幾肆,眉宇間已沒了初見她時的銳氣,三兩月的時間居然蛻變成一個標準的妃子。幾肆嘆了口氣,古來帝王都見慣瞭如此的女人,被同化了的女人日日在眼前晃來晃去,又有誰能記住一輩子呢?
白梓見到幾肆,微微笑了笑:“今天就先住客棧吧,君御邪讓我來陪你。”
幾肆沒應她的話,一路沉默著到了客棧。白梓和她住一間房,君御邪有了先見之明,怕以她的輕功有機會逃跑,乾脆讓白梓守著她。
幾肆一邊想著閬風掌門會不會大發慈悲,將自己的訊息告訴柳清飛,一邊又端著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
白梓放下碗,盯了她好{炫&書&網}久,她才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白梓。
“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都爭著要的位置,如今你唾手可得,怎麼還百般不願?”白梓蹙眉,音調越上提了提。
幾肆也放下碗,搖了搖頭:“你明明喜歡君御邪,為什麼卻不向他表白?”
白梓摸了摸緋紅的臉,躲開幾肆探尋的目光:“你別誤會,我和他只是朋友。”
幾肆臉上有了笑意:“那你躲什麼?”
“我……”白梓捏著袖子,深吸口氣,“你別多想就是了。”
“愛一個人,是從眼神裡就可以看出來的。”幾肆緩緩道,“就比如說你,如果只是朋友,你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清譽,以此來助君御邪?”
五張機 第九十二章 客棧(加更)
白梓咬了咬唇,站起來獨自走向床,往床上一躺,背對著幾肆蜷縮在上面:“我乏了,你也早點睡吧。”
幾肆走到客棧的一樓,並沒有人出現阻止她的動作。此時,這個客棧正被黑衣人們在暗中緊緊監視著,幾肆就算再怎麼有本事也插翅難飛,更何況他們還有鎖仙石。在這個關頭,君御邪再怎麼也不會讓人發現她的所在,一是為了防止有人傷害到她,又一是防止她被人救走。
因而,這間客棧也沒被完全隔絕,仍舊有些平民在客棧裡喝著小酒。幾肆放心地找到一張桌子坐下來,以這群黑衣人的素質是絕對不會有露網之魚進來的。
幾肆品著桌上上好的龍井,這茶是小二剛剛送過來的,平常人可不會有此待遇,只可能是君御邪吩咐下來的。她不經意挑起嘴角苦笑了下,把伸進銀袋的手縮了回來,現在可不是她應該付錢的時候,茶可是正宗的臨安產的龍井。
“如今的形式可是全都掌上皇上手裡啊。”只聽另一桌上的人小聲議論,“我估計尉遲偃和卓安兩派和皇上做對,最後都得沒戲!”
一個聲音道:“莫談國事,萬一被探子聽見了,還不得去一層皮!”
又人道:“那些探子可是神出鬼沒,誰知道這一刻你是不是被他們玩在手裡。”
幾個聲音誠惶誠恐地說:“那是,那是。”
幾肆看著手中細膩的白瓷小杯,嘆一口氣,宦海淪茫,誰主沉浮?
若爹爹不是江浙巡撫,若他們花家不被捲入十年前的兩派之爭,那如今……她搖了搖頭,又在痴人說夢了。
她不禁想起那年的春夜,花夫人倚在窗前一整夜的等待,滿身酒氣的花逍遙從外回來,嘴裡還念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花夫人以為她不知,其實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只不過,從來不去提及。到後來花逍遙降職為臨安知縣,日子總算平淡下來,花逍遙眼裡的功利已經日漸消除,不再去想官場的爭名奪利,不再想跟著梁相就能扶搖直上。
可這一切……幾肆的手抖了抖,茶水從杯裡晃出來,灑上桌上。她用食指沾了沾,行雲流水地寫出一行字,昨夜閒塘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哎,你們說當今皇后卓婉秋的位置還能坐多久?”靜靜地喝了一會兒酒的另一桌人又忍不住議論起來。
幾肆這一會兒對“皇后”這個詞尤為敏感,雖然那幾人將聲音壓得極低,但還是盡數進了幾肆耳裡。
“嘿,我看做不久了。”幾肆斜眼看去,只見一個喝得臉色緋紅的男人擺著手道,“如今尉遲偃和卓安兩個可是徹底翻了臉,而皇后正是左相的重要支援力,尉遲偃恨不得馬上撕破這張牌。再加上皇上雖沒了花幾肆,但日前正寵著吏部尚書的長女白梓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