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藉著屋內昏黃的油燈看去。
卻是一個三尺大小的,不知什麼材質鑄成的令牌,那令牌的正中,竟然刻著一隻九頭如巨蟒一般的怪物,圓睜怒目,吐著信子。
整個形象,如同活物,竟給人一種一不小心,這九頭怪蟒就要飛出這令牌,狠狠的撕咬而來的感覺。
歐陽越一連看了好久,忙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吹滅油燈。
“吱——呀——”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從歐陽越已經熄滅燈光的房前傳來。大概又過了一會,那門竟然緩緩的開了,一個黃色的身影躡手躡腳的從這門裡悄悄的移動出來,然後緩緩的將這門虛掩了。
下一刻,這身影三晃兩晃,已然消失於無邊的黑暗雨幕之中……
而,剛才歐陽越的屋中,此時,早已人去樓空。
離憂山,離憂教外圍的崎嶇山道之上,早已泥濘不堪,雨水混著汙濁的泥水,順著山道不斷下滑。
而這周遭,也是古木參林,亂草深深。
一個人影也沒有,寂靜到讓人感到害怕。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荒涼之地,竟猛然之間傳來了,腳步之聲,那腳步聲雜亂無章,可以感覺到,似乎是因為這滿山的泥濘,這腿腳羈絆,不太方便。
一人,在這漫天的雨中,急匆匆的從山上走下來,道路不變,滿腳泥濘,那人也不打傘,雨水打的他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整個人被這泥濘弄得是一搖三晃,好不狼狽。
走在一處大石之前,他停下了腳步。那淡黃的衣衫早已溼成一團。
卻是歐陽越無疑了?
這是這雨天,他為何來在如此荒涼之地,卻讓人十分的費解。
歐陽越四下張望了許久,又往那樹叢裡尋了一陣,莫說有人,便是連個鬼影也沒有,當下又抬起連褲管都是泥濘的雙腿,挪回那大石處。
當下,似心急火燎一般,竟然輕聲的喊了起來:“少主,少主,你來了麼……”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順著沒有一點聲音的山路,竟然傳出了很遠去。
忽的,一道黑光,一個黑影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歐陽越的身後,帶著一絲怒氣,狠狠道:“廢物,你喊什麼,想要所有人知道你來見我不成?”
歐陽越聞聽,神情中有興奮,但更多的是懼怕之色,忙一轉身,正看到一個黑衣人背對著他,那身形正是他口中所說的少主無疑。
歐陽越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這泥漿之中,誠惶誠恐道:“屬下是等少主有些等的急了,故而有些焦躁,少主莫要生氣!”
那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似壓了壓火火氣,沉聲道:“也罷,你起來吧!”
歐陽越這才如逢大赦,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偷眼觀瞧,只見今日這少主卻不同於往日,往日裡是一件白衣,今日卻反常的穿了一身黑衣而來,只是這臉上那似乎天生就已經存在的古銅色面具,昭示著他的尊貴身份。
如果此時,楚簫、林逸之或者是白離木,若有一人在場,定會大驚失色,因為這古銅面具,他們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從這古銅面具之上,暴露了這黑衣少主的真實身份,當年那個劍閣妄圖盜取仙隱神劍的——戮毒門少門主!
歐陽越看罷多時,見這古銅面具少主半晌無語,便自己訕笑兩聲道:“少主果然修為精深,我這築基五重的修為愣是沒有發覺!不過少主往日皆是一身素白,今日怎麼穿黑衣而來了呢?”
那少主似乎冷冷的看了看他,淡淡道:“這個問題,我一會就告訴你,只是,拿來!”說罷,將手朝歐陽越眼前一伸。
歐陽越似乎有些不捨,輕輕的一怔。
那少主似乎又有些怒氣,言語冰冷了許多道:“莫要裝傻充愣,焰龍鑑,還不還給我!這本就不是你的東西!”
歐陽越又嘿嘿乾笑兩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
那物,是一個橢圓形狀,半面紅色,半面白色,只是這物通體發著炙熱的如火焰般的光芒,似乎本身就如著火了一般。任是這雨再大,這物體上的火焰光芒依舊刺眼,似乎永遠不滅。
細看此物,那橢圓的面上,竟刻著一條一飛沖天,渾身浴火的火龍。這焰龍鑑的名稱或許由此而來。
那少主拿在手中,覆手之間,焰龍鑑已然不見。
“你也真夠廢物,築基五重,又加上這焰龍鑑暗暗助你,召喚出火龍虛像,讓人以為你的噬火焚天訣已經強大如斯,結果還是敗給那個區區三重的林逸之!真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