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有卡子,走官道要進城,過一座卡子或者城池就要被拔一層皮,去的越遠,就被盤剝的越多,一路走下來哪裡還能指望有什麼進賬?不虧本都是好的。”
“是啊,皇上和侯爺雖然仁厚,可地方上……”朝堂上的局勢,至少對京城人來說不是什麼秘密,想知道侯爺的勢力範圍很簡單,看哪裡的地方官員是後面委任的,而且上任前後有沒有捱罵就知道了。
候德坊和路邊社也罵人,不過他們都是用諷刺的方式在罵,很少會指名道姓,一旦指名道姓了的話,那這個人離被罷官或者掉腦袋也就不遠了。
士林中都是指名道姓的在罵,而且捱罵越多的人,官升的就越快,比如冠軍侯就是捱罵最多的,其次就是禮部的王shi郎。因此,京城的居民很容易就能確定謝宏的勢力範圍,對那個商人的話,不少人也都是點頭贊同。
“你們這些人啊,平時都叫得歡實,可到頭來,見識還比不上我一個fu人家。”
一聽這話,老闆娘卻不幹了,她丟下手中的抹步,一叉腰,高聲道:“你們自己想想吧,跟侯爺走的,有幾個吃過虧的?就算前年珍寶齋那些去江南的經銷商,事後不也都得了補償了嗎?還得了個參加海貿的名額,你們自己說,有哪個吃了虧,侯爺是眼睜睜看著不管的?”
“可在外地行商又不同……”最初說話的那個商人反駁道。
“有啥不一樣?侯爺既然有了安排,咱們就只管跟著就行,侯爺背後還有皇上呢,怕啥?”老闆娘曬道:“不過這種事也得看個人眼光,等到咱家當家的賺了錢回來,你們就知道好賴了,哼,今天打烊了,都去別家吧。”
說著,她就開始趕人,竟是連酒錢都不要了,眾人哭笑不得之餘,心裡也有些動搖,也許事實如此,真的是自己想差了?
可在場的也有年前才從外地回來的,並沒有發現外地有什麼改變,哪怕是離京城最近的河北、河南也是一樣啊,這事兒還真是讓人琢磨不定,進退兩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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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你們錯了
“慎兒,你怎麼才回來,今天已經是正月二十九了,離春闈不過十天,幾乎來不及準備了,唉,真是少不更事啊。'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比起民間百姓的患得患失,楊廷和正月過得很艱辛。不光是因為兒子遲遲不歸的擔心,更多的是京城,乃至天下的局勢給他帶來的憂慮。'。'
定計和下決心永遠都比實際作容易,朋黨這種組織也遠沒有機構來得嚴密。除夕夜雖然已經定下了大計,可想要將事情落到實處,卻是麻煩得很。
首先,士黨內部就沒有取得共識,哪怕是最核心的十幾個人也是一樣,反對最激烈的就是首輔李東陽。雖然他最終迫於壓力,不得不屈從於大多數人的意見,可楊廷和看得出,對方心裡還是不贊成這項計劃的。
這也是很正常的,想想雷火之夜那場變前,李東陽的態度就知道了。這人一向謹慎,對激進的策略總是持有保留意見,這一次的謀劃的格局和影響,可比雷火之夜大多了,一個不好,甚至會有社稷傾覆,神器易手的危險,李東陽又怎麼可能鼎力支援呢?
沒有李東陽的支援其實也沒有多大影響,這人是個識大體的,就算再怎麼不贊成同僚的做法,他也不會使絆子,用陰招來謀害自己人,頂多也就是沒辦法從他那裡得到足夠的助力罷了。
何況,這個謀劃的重點並不在李東陽身上,而是在晉黨身上。
和江南士人一樣,晉黨也是個泛稱。這並不是一個嚴密的組織,上令下達的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在這個組織中,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根據各自的身份地位,決定他們發出聲音的大小。
除夕參與定計的王瓊和周經都是山西望族,也是晉黨中堅可就算再加上致仕在家的韓文,也並不足以左右整個晉黨。晉黨內部合議的時候,王瓊只是提起了如何應對謝宏這個引子,內部就有了很多種意見。
和江南一樣山西人也是有經商的傳統的,而近月以來,在工商領域,謝宏表出了足夠高明的見地和手段,所以不少晉黨中人都認為,謝宏跟他們是有共同語言的,如果接觸之後說不定有化干戈為玉帛的機會。
怎麼都是賺錢,跟韃子做生意是賺,做海貿,或者做實業,這些都是賺錢的買賣。前者的風險還比較大,大頭也都掌控在最大的那幾個世家手上,而和謝宏對抗的風險更是恐怖,又何必非得搞得那麼僵呢?
田地也好說對商人來說,世上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