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您的意思就是說把時評寫在邸報上,可普通蒼生和商家怎麼會買這個?何況咱們的人在京城宣講沒關係,可那些有關於朝政的內容……各地的官府會不會陰奉陽違?”
論真本領,劉瑾還是在谷大用之上的,但誰讓他獲咎過謝宏呢,如今他在八虎中的地位大幅下降,不單被谷大用、丘聚、馬永成等老敵手越了過去,甚至連三公公那個後來者都已經騎到他的頭上了。
劉瑾倒也沒氣餒,自從服軟以來,除紫禁城之戰前,他被壓力搞得癲狂的那一次外,他歷來沒對謝宏表示出來任何不恭敬,也沒有在sī下里動任何手腳,儘管謝宏和正德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可他還是一直積極努力的表示著,就如同現在一樣。
雖然說不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種總結性的講話,可劉瑾很清楚,皇上的旨意固然無可違逆,但實際上,別說皇上的中旨,就算是有內閣票擬,透過了朝廷共議的政令,只要違背了處所上的利益,下面一樣可以虛與委蛇。
他當初藉著正德的名頭頒佈的那個集寶令就是這樣,除少數不得志的官員之外,大大都處所官都是嗤之以鼻的,除謝宏的那個八音盒,他基本上就沒弄到什麼像樣的工具。
“沒關係,咱們可以分隔發。有關於政事的,咱們寫在專門的報刊上,嗯,就叫天子論政好了,有了皇家的名頭,哪個處所官要是敢橫拆臺,那我這都察下院也不是吃乾飯的,來一個收拾一個,對,咱們可以給這個報紙賦予點權力……”
謝宏現想現賣,沉吟片刻,一拍大腿笑道:“就是若有不服之事,可以拿著天子論政的報紙來京城上訪,嗯,就由都察下院接待就好了。”
胖瘦倆太監都聽得兩眼發直,謝大人跟皇上真像,尤其是說話的時候,倆人都一樣的天馬行空,跳躍不斷,我等常人真是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啊。
“謝大人,普通蒼生在外行走可是需要處所官府開局的路引的,另外,要是天下人都拿了報紙來京城……”劉瑾猶豫著開了口,有不服事你就管?那天下不服事多了,能管的過來嗎?
“這卻是個麻煩……”謝宏現想出來的體例,難免跟實際情況有些脫節,尤其是路引這個工具,他歷來就沒為此而懊惱過。
他剛穿越的時候就有個秀才的身份了,秀才是可以佩劍遊學的,完全就不需要路引,而後他更是有了官身,哪裡還用得著考慮這些普通人的懊惱?
“不過也沒關係,咱們可以派人出去啊,一方面可以收集訊息,另一方面還可以監督處所官員,若是有喊冤的,就讓咱們派出去的人受理就行了。”思慮不成熟沒關係,後世有的是可以借鑑的工具,謝宏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體例,他一拍巴掌,笑道:
“派出去的人就叫記者好了,既然有了報紙,固然也得有記者,嗯,記者的人選我得好好想想……”
謝宏的新名詞一個接一個的,除正德,其他幾個人太監都是頭暈眼花的,妓者?為啥有報紙就得有這玩意?應該是有青樓和娼寮才必須有妓者吧?
“就從五城戎馬司裡面挑選點人好了,歸正大哥你不是說要裁撤了他們嗎?”正德卻沒理會那麼多,反而是興致勃勃的給謝宏出謀劃策。
“著啊!”謝宏眼睛一亮,覺得這個提議大好。
這幫類似後世城管的傢伙既沒有戰鬥力,也談不上道德紀律,就是一幫跟市井無賴差不多的傢伙罷了,謝宏恨屋及烏,早有裁撤了他們的籌算。
可是五城戎馬司幾多也有數千人,一併都裁失落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謝宏手頭事情又太多,一時就沒顧得上,現在經正德提醒,他也想清楚了。
這幫人沒啥戰鬥力,可是對市井間的門道卻熟,讓他們去跑腿收集訊息還真是正好,歸正自己要的記者也不是後世的那種,需要筆桿子厲害的。現在需要的,不過是一群象密探似的人物罷了,只要具備了死皮賴臉的特性和八卦精神,那就是合格的。
“嗯,二弟你果然伶俐,這個主意很不錯,就這麼辦吧,咱們再成立個報社,專門負責開辦報紙,管理記者,這個機構就歸都察下院管轄,名字麼……嗯,就叫路邊社。”謝宏唸唸有詞,語速很快,卻是辛苦了一邊做記錄的三公公。
“路邊社?”幾個太監都是把嘴張得老大。
無論有沒有文化,都很清楚,這個名字實在沒啥文化內涵,儘管謝宏起名字向來都是這個風格,可這一次的名字實在有點太不靠譜了。
路邊的……那不是隻有野花嗎?還是不要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