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彬霏憬然而悟,雙眼微微眯了起來,沉聲道:“田家已經失去了一切,唯有剩下祖宗傳承下來的聲名與地位了。無論如何,不容受辱。”
田妙雯道:“不錯!那時候,你會不會捺下心情。再剝絲抽繭地細細察訪,尋到確鑿證據後再向葉小天發難?”
田彬霏不敢表現對妹妹的關切,只能從維護家族的角度回答:“不會!開戰是為了維護家族的名譽和尊嚴,不立即還以顏色,則尊嚴蕩然無存。縱然另有真兇也得事後再慢慢查訪,就算明知葉小天是替罪羔羊,我也只能把他宰了。別無選擇!”
田妙雯沒有再說話,話已說到這裡,田彬霏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好一條老狗!展伯雄!”“啪”地一聲,一隻瓷杯被田彬霏攥得粉碎,鮮血從掌心緩緩流下。
田妙雯一驚,趕緊抽出手帕,怒道:“你在這兒發的什麼威風,還不快裹起來!”
田彬霏見妹妹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雖然語氣不怎麼好,依舊激動的無以復加。自從上次失言說破自己心事,他一直又愧又怕,明知自己這種感情是一種病態,可他卻無法自控。
他擔心妹子從此再也不會理會他。他知道以妹子的聰慧,那三個出自豪門的未婚夫婿是如何暴斃的,十有**瞞不過她,但他以前完全可以讓妹妹產生一個錯誤的猜測:
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得力臂膀離開田家嫁為人婦,所以他寧可犧牲妹妹的幸福,一切為了家族!如此,即便被她怨恨,他也甘之若飴,可一旦被妹妹知道真相,他根本無法承受妹妹鄙夷而厭惡的目光。
田妙雯臉色一寒,田彬霏趕緊接過手帕纏在掌間,肉中還有瓷杯碎片,依舊十分痛楚,他也不清理,掌間纏了那手帕便似服了一顆靈丹妙藥,暈暈淘淘的不知天上人間了。
“把傷品清理一下,敷些藥吧。”
田妙雯等他纏上手帕,才想起穩婆給自己裹傷時留下了幾瓶金瘡藥,便蹣跚地取來放到桌上,自己也小心地在他對面椅上坐下,田彬霏拔出碎瓷片,胡亂倒了些金瘡藥在掌心,對田妙雯道:“你沒有事是展伯雄的大幸,不然,我一定把展家連根拔掉。”
田妙雯道:“我沒有死,可也不能便宜了他。”
田彬霏道:“那是自然!”一邊說,一邊又把手帕寶貝似的纏在手上。
田妙雯直視著他道:“你打算什麼做?”
田彬霏道:“我……”
只說了一個字,田彬霏就頓住了,從個人感情上說,他可以傾注一切,哪怕只為換來妹妹的一個笑臉。但,既然妹妹沒有大礙,理智就佔了上風,田家幾代人。勵精圖治一百多年,就只攢下這點家底,這是他光復田家榮耀的最後本錢,真的能拿出來揮霍一空麼?
田妙雯靜靜地看著他,道:“祖宗的心血不能揮霍。但是展家的傷害我們也不能忍氣吞聲。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田彬霏素知妹子智計百出,聞言一喜,道:“什麼法子?”
田妙雯道:“這個法子,不僅可以為我報一箭之仇,還可以為我田家拉來一個強大的臂助。”
田彬霏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葉小天?”
田妙雯點頭道:“不錯!今時今日的葉小天,已經有資格成為我田家的盟友!”
田彬霏蹙著眉頭站起來,負著雙手緩緩走動,剛剛受過傷的手被他捏得緊緊的,似乎也感覺不到痛。
田妙雯不滿地道:“有何不妥?”
田彬霏驀然站住,扭頭看向田妙雯,一句話幾乎脫口而出:“你還記得我警告過你,莫要身陷其中?”他沒有說出口,這只是他的一個猜測。今時今日的他。沒有任何資格向妹子問出這句話,他憑什麼?是長兄如父,還是……
對視良久,田彬霏才忍不住問道:“韌針。你有如此打算,一切都是為了田家?”
“當然!”田妙雯理所當然地答了一句,這句話出口才若有所悟,不禁柳眉一剔。怒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了什麼?”
田彬霏忙陪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呃,擔心……。葉小天現在看著氣勢洶洶,實則根基不穩,只要有任何一位大土司振臂一呼,就能統馭群雄,把他們趕回深山,他能和我們合作什麼?”
田妙雯微微一笑,道:“理是這個理兒,但是為什麼沒有哪位大土司站出來把他趕回山去?”
田彬霏微微一怔,田妙雯道:“那些老狐狸哪一個都不簡單,他們既然各有打算,我們就有機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