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吧,待我回府,也就真的兩不相欠了!
周萋畫於是衝著門簾方向喊春果跟麗娘,“春果,麗娘。你們在嗎?”
“在的,在的,娘子。你醒了!”春果脆亮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隨著她挑開門簾,周萋畫看到了她那睡飽後清爽的臉。
春果將門簾塞到一側的竹竿上,而後彎腰端進一盆清水,“娘子,奴婢立刻給你梳妝!”
春果舉止輕便。言語歡快,舉手投足間帶著歡喜。這讓周萋畫有點糊塗,若是因為年紀輕。恢復快,行動迅速輕巧,倒也可以理解,但這情緒,可是沒有一點昨日的悶悶不樂。
“春果,發生什麼喜事了嗎?”周萋畫坐到矮凳上,笑嘻嘻地看著春果。
“娘子你猜啊!”春果將臉盆遞到周萋畫面前讓其洗手。
“猜不到!”她說完這三個字便開始洗手,洗臉,不再言語。
“哈哈,就知道娘子想不到!”春果放下臉盆,遞上手帕,看周萋畫擦手,繼續道,“剛剛夫人差她身旁的舒蘭姐姐、華蘭姐姐來了,來給娘子打點行李呢,說是過會兒,老夫人會來親自接娘子回府呢!”
老夫人親自來接我回府?周萋畫一驚,果然被秦簡給猜中了,只是她畢竟是自己的長輩,真來請自己,日後免不了落人口舌。
春果眼睛不眨地看著周萋畫,卻沒從周萋畫臉上看到她期望的喜悅,焦急問道:“娘子,你怎麼不高興啊,難得你真的不想回侯府嗎?”
周萋畫緩緩搖搖頭,“非也,只是,你可知老夫人為何來接兒嗎?”
“當然知道了!”春果開始給周萋畫梳妝,邊梳妝,邊眉飛色舞地說道:“奴婢偷偷打聽了一下,說現在洛城裡都在傳說,老夫人不疼娘子,前幾天的火燒田莊跟那刨墳都是老夫人下得命令,目的就是讓娘子難看!”
春果拿起銅鏡讓周萋畫看鏡子裡的自己,繼續說道:“被人這麼說,老夫人那還不趕緊給自己洗冤啊!”
不用多問,這指定也是春果從相鄰議論聽來的。
與秦簡料想的一樣。
“就這些?”周萋畫示意春果放下鏡子,起身讓春果給自己換衣。
“當然不止這些了!”春果拿著一白素鑲金邊的紗織襦裙,開始給周萋畫換,聲音卻壓低了不少,“奴婢剛剛聽舒蘭姐姐說啊,昨兒侯爺跟老夫人發生爭執了,本來是說,侯爺要接娘子回去老夫人不可,摔了個茶盞,說侯爺若是堅持,她便如這茶盞!”
“可洛城這一謠言一起,老夫人立刻服了軟,今兒一早,就派春露姐姐去給侯爺送了一樣東西!”說道這,春果故意一頓,,故弄玄虛道,“娘子你猜,老夫人送的是什麼東西?”
春果終結是個藏不住話的小女孩,剛賣了關子,立刻就忍不住自己破了梗,“哈,你猜不到吧,竟然是一支茶碗,就是昨兒摔碎髮毒誓的那支,說是外面七七八八糊得亂七八糟,可就是倒上水,不漏!”
這倒是很好玩,周萋畫心想,看來在這對母子之中,周午煜是佔了上風啊。周萋畫微微點頭示意春果繼續說。
春果轉身為周萋畫拿來披帛,而後繼續說道:“既然老夫人都這般表現了,侯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他沒空來接娘子,讓老夫人親自來……”
原來是父親提出的要求啊。周萋畫拉一下披帛,“那祖母答應了嗎?”
“當然啊,不答應行嘛!聽說,老夫人答應後,侯爺拿著那支碗,一早就去了京城。說是要趁著謠言還未四起之時,先找今上說個明白!”春果站在周萋畫身後,為她調整發髻上的簪子。
京城?父親也去京城了!那他跟秦簡豈不是……
看周萋畫又愣神,春果便想著收拾東西,先退出去。忽而尖叫一聲,“對了,娘子,董少卿已經在外面等候你多時了,說有要事想問!”
董庸?他沒有跟父親一起回京城嗎?這對周萋畫而言,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周萋畫拉一拉披帛,朝那門簾外看去,的確見兩匹高挑大馬停在遠處的梧桐樹下。馬匹高大,鬃毛漆黑,馬前的樹蔭下立著身著官服的董庸。
一襲緋色廣袖長袍。胸口領口一寸小朵話,腰中佩著白玉腰帶,下掛一銀色魚袋。
搖曳的光線下,董庸修長的眉毛微微上揚,他微微側臉注意到周萋畫在帳篷裡看自己時,微微彎腰作揖。直起身時,嘴唇微微彎起。洋溢著自信。
周萋畫對視一眼董庸,立刻收回眼神。眼神滑過地面,卻暗自吃了一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