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裡就不用細說了。
從前有一個日本詩人寫了一首西湖的詩,那比濃妝淡抹總相宜還要出色,不妨介紹給讀者欣賞一下,你就知道西湖有多美了。
那首詩是:“昔年曾見此湖團,不信人間有此湖,今日打從湖上過,畫圖有欠著工夫。”
以一個外國旅遊者眼光,從前看到過西湖圖畫,心裡就不信人間會有這樣美的湖,等到今天看到了,才覺得那張圖畫,功夫還沒畫到家,這才真正把西湖寫成人間仙境了。
西湖之有樓外樓,自然是從宋人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而來,那時只是泛寫景色,說湖上山外青山的湖邊的崇樓傑閣而已。
西湖的樓外樓,可是從清代中葉就有了。
陸少遊、楊文華遊湖之後,舍舟登陸,已是萬家燈火,天色慚黑,到樓外樓喝酒談天,一頓飯下來,差不多快要初更時分。
遊艇還在樓外樓埠頭邊等著,兩人乘著酒興,又回到船上,船又緩緩地開了。
那年輕船家忽然捧著一個包袱走入,說道:“二位公於,現在可以換衣了。”
陸少遊一擺手道:“你放著就好。”
年輕船家應了聲是,便自退出。
楊文華問道:“大哥,我們還要換衣麼?”
“不錯。”
陸少遊含笑道:“遊西湖自然要換了衣衫才能去呀!”
楊文華道:“小弟生長杭州,卻從未聽說過遊湖還要換衣衫才能去的規矩。”
陸少遊微微一笑道:“賢弟在關帝廟大概已經看到了,咱們現在有了兩塊腰牌,兩張面具,只要再換上一件青袍,就可以赴會了。”
“赴會?”
楊文華聽得大奇,問道:“我們去赴什麼會呢?”
陸少遊道:“自然是折花黨的集會了。”
“折花堂?”
楊文華心頭一震,也更覺驚奇,問道:“大哥怎麼知道他們今晚集會呢?”
“折花黨這名稱只是愚兄替他們杜撰的罷了,但他們今晚集會是一點不錯的。”
陸少遊含笑道:“愚兄不是告訴過賢弟麼?我在羅浮山截住了一個青袍人,他服毒自殺之後,我在他懷中搜到一塊銅牌,又在他臉上,揭下了一張面具?”
楊文華點頭道:“小弟聽大哥說過。”
“這就對了。”
陸少遊道:“方才咱們在酒樓上,不是也制住了一個清袍人麼,愚兄初意,只要他的面具和懷中銅牌,這樣咱們就可以等候機會,只要再遇上一個青袍人,就可以跟在他身後,混進去了。”
楊文華道:“大哥此計大妙。”
“但今天的收穫,可並不止此!”
陸少遊笑道:“愚兄方才跟聞長老約好了,他取到銅牌和麵具之後,就差人送到關帝廟放神籤的某一個小抽屜裡,等愚兄去取的時候,才發現除了銅牌、面具之外,還有一張條,上面寫著今晚二更,至於墳集合,這張字條,當然也是在青袍人身上找到的,聞長老特派敝幫一名弟子在碼頭等候,好讓咱們在船上換衣,再去赴會。”
“原來如此!”
陸少遊道:“此舉十分機密,早說了,賢弟就沒心情遊湖,更沒心情在樓外樓喝酒了。”
楊文華道:“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
陸少遊道:“咱們先換了衣衫再說。”
當下兩人脫下了身上長衫,開啟包袱,裡面是兩件青布長袍,一齊穿到身上。
陸少遊取出兩張面具,分給了楊文華一張,說道:“賢弟沒戴過面具,先把它用手繃開,再覆在瞼上,然後用手掌在額角、臉頰、耳下等處,輕輕熨貼就好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已把面具戴了上去。
楊文華依著他模樣,把面具戴上。
陸少遊又遞過一面銅牌,說道:“這銅牌可能是他們的信物,賢弟仔細收好了。”
楊文華接過銅牌,上面是一個“冬”字,一面問道:“大哥的銅牌上,是什麼字呢?”
陸少遊道:“是‘元’字。”
楊文華道:“這麼說,他們是用千字文上的字排死的了,這批人數目,少說也在二十個以上呢!”
陸少遊屈指一算,點頭道:“不錯,到‘冬’字就已經有二十三個了,如果到‘藏’字,就有二十四個人,今晚集會,還可能有比他們身份高的人出現。”
楊文華興奮的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上去?”
陸少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