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可笑麼?我。”瓦姆派爾靜靜的望著奧莉西雅,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孩的臉上浮現著深沉的更加捉摸不透的表情。
“難道你覺得可笑麼?”瓦姆派爾沒有想到會被反問,但他也知道這個女孩並不需要回答。“我有著類似的感覺。對這,我只感到可憐,而沒有感到哪裡可笑。
“為什麼不能讓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陽光的美好。如果根本不曾得到,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既然不能擁有,又為什麼要短暫地得到?”
瓦姆派爾靜靜地聽著女孩的敘述。女孩的語氣變得如此平緩而凝重,若不是那緊皺的眉頭,瓦姆派爾不會知道,女孩說這話的時候所帶的強烈的情感。瓦姆派爾注視著那在心靈深處的痛苦所展現在這個女孩身上的怪異的美,好久才說:“你也是吸血族?”
“比喻,只是比喻而已。聽我故事之前你不想先‘用餐’麼?”得到了女孩的邀請的瓦姆派爾一下子撲了上去,將嘴貼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奧西只是默默的閉上眼睛承受。
瓦姆派爾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是比喻呢?只是他想不到,最後能夠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個人類的女孩。這個女孩和他幾百年來所接觸過的人類有很大的不同。他的印象中,人類是無聊的權利和財富的追求者,愚昧無知而醜惡。而這個女孩讓他有了新的認識。她雖然也和一般的人類一樣,狡猾而吝嗇,但卻不因為生命的短暫而顯得不知所謂,她有自己的認識,自己的憂傷與痛苦,也依舊堅強而不卑不亢地活著。
族人有著自己的驕傲,不同於人類秩序的奢靡,但卻沒有能理解自己的。最後還是這個女孩……
瓦姆派爾又感到了自己的危險,曾經有族人愛上人類的慘痛教訓,但他現在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以前所認定的愚蠢原來是那麼的難以抗拒。
瓦姆派爾能聽到女孩細微的哼聲,顯然那是對吸血所帶來的快感的反應。
奧西對那突如其來的奇異的快感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他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但這卻讓他想起艾絲,就好像懷裡摟著一個女人心裡卻在想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奇怪感覺。他的感覺進一步的模糊,又好像覺得自己正在和一個女人瘋狂地結合在一起,然後又發覺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另一個自己,作為奧莉西雅體驗著摟著自己的男人所給的溫暖,而那個男人又就是奧西。兩個影響重疊,彷彿互不相干卻又真切地似乎同時感到。
奧西沒有感到自己留下了眼淚,但瓦姆派爾感到了。這讓他覺得內疚。即使是這個女孩表現得如何豁達,那所謂的以知識為交易也許只是女孩為了尋求心理平衡的一個藉口,她的心底還是不願意的吧。瓦姆派爾感覺自己在欺負這個惹人憐惜的女孩。
瓦姆派爾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停下了吸血,溫柔地扶住虛弱的女孩。那血液的味道實在是太甜美了,溫暖細膩的口感令人陶醉,剛剛一口咬下去的時候還有淡淡的肉香。理論上說吸血鬼吸什麼血都是沒有關係的,但事實上,血液味道的差異實在是很明顯,只有少女的血液才能夠讓吸血鬼下嚥,而每個人又都有差別,而對瓦姆派爾來說,奧莉西雅簡直是極品。
“純潔的血液帶有少女的芳香,充滿生命的感覺的同時又有著令人愉悅的邪惡感充實,就好像罌粟一樣的美麗,說不定我已經上癮了。”
“……聽你這樣形容一道美味一樣讚美我,我感到很彆扭。”那個較小的身體虛弱無力地在瓦姆派爾的懷裡說著,想不到連說話都吃力,“我只是當你寄生蟲而已。”
對著奧莉西雅的嘴硬,瓦姆派爾也只有無奈了。
第八章 保釋一般的微妙
空曠廳堂中央的圓桌周圍圍繞著凝重的氣氛,桌上有一個花瓶,作為裝飾孤獨突兀地杵在那裡,裡面插了一枝小花,因為長久的缺乏水份而變得乾枯,原本的白色已經有點兒焦黃,邊緣捲了起來。
穿著紅袍的菲安娜坐著把腦袋枕在桌上,眼瞼微微相合,朦朧地望著旅館的門口。長長的袍子因為懶散的姿勢而扭曲出很多皺褶,褐色的長髮隨意地散著,蓋住臉頰和手臂,使菲安娜顯得溫和而嫵媚。
納斯坐在對面,手撐著臉靠在桌上,也望著同一個方向,只是眼中卻沒有期待,只是感到無聊。迪司則神經質地用劍殼敲擊著地板,顯得十分焦急。
今天早上剛進城,伍德就被一對軍人攔住叫了去,過了大半天,卻至今未歸。
當伍德一臉疲憊地回到旅館的時候,菲安娜馬上就迎了上去,詢問出了什麼事情。伍德當然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