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上次抄《三字經》,手到現在還好痛。”大兔皺起一張臉,瞥了弟弟一眼,不爽地道,“是你說便秘了想出去走走,我才跟你出去的。若是這次再被罰,兩本全由你來抄。”
“為什麼?!雙胞胎應該同甘苦共患難才對!”二兔正義凜然地強調了句,接著也皺起一張小臉,“爹,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娘知道。”
“知道怕下次就別調皮。”白兔拍著他的小腦袋瓜說。
“我們剛剛出去時,在田地那邊碰見了兩個柺子。”大兔又說。
“柺子?”白兔一愣。
“嗯嗯嗯,是柺子,兩個看起來好有錢的柺子,身上金閃閃的,好刺眼哦。”二兔一遮眼睛說。
“有錢的柺子?”白兔滿腹狐疑。
“大概是因為拐賣了許多小孩子表演猴戲賺了許多錢,所以才會金閃閃的。”大兔口氣凝重地說。
“對啊,那個柺子古里古怪,問我姓什麼,還要把我拿去拐賣!我拼命大喊大叫,那柺子怕了,才鬆手放開我,我和大兔就趕緊跑回來了!”二兔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說。
“是這樣,你們可真勇敢。看來要把這件事告訴村裡的其他人,柺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拐賣小孩子,太沒有王法了!”白兔義憤填膺地道,又說,“你們兩個,爹孃不是告訴過你們嗎。遇到陌生人一定要離得遠一點,千萬別和陌生人講話……”
“我們都很乖,所以才趕快跑回來了。”二兔自滿地笑說,頓了頓,扭股糖似的在地上蹭啊蹭,不肯再往前走,可憐巴巴地皺起眉道,“爹,我累了,你抱我吧。”
白兔為難地往前方看了一眼。不是他不想抱,是娘子說不能把孩子慣出毛病:
“再走走就到家了。”
“我不嘛我不嘛我不嘛……”二兔拼命地扭著身子,跺著腳不依地叫道。
白兔站著看他撒嬌。無奈地嘆了口氣,笑道:
“好了,我知道了。”說著蹲下身,一手摟住一個,高高地抱起來。一顛一顛地笑說,“回家嘍!”
雙胞胎一邊一個摟住他的脖子,坐得高高的,笑嘻嘻地往家去。
爺仨回到家,哈二正在樹下打盹兒,見他們進來。只是抬了下眼皮,就接著睡。
二兔一落地便撲過去摟住它,熱情地叫了聲“哈二”。梆梆親兩下,差點把哈二勒死。接著躍起來,衝著屋裡高聲喊:
“娘,好渴,我要喝桂花蜜!娘!”
喊了兩聲沒人應。
大兔從磨盤上取下一張字條。歪著頭不太認識地讀道:
“我去賣東西,日反自己做。大兔二兔回來要先先手什麼口。娘留。”
“是‘我去買東西,晚飯自己做。大兔二兔回來要先洗手漱口’。”白兔從他手裡拿過字條,好笑地道,“好了,你們兩個快點去洗手漱口。”
雙胞胎懶洋洋地應了聲,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太好了,娘去買東西了,今晚終於不用再吃她煮的菜了。”
“為什麼娘那麼愛煮東西呢?”
“因為娘只會煮東西,炒的炸的還不如煮的呢。”
白兔在一旁聽了直想笑,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腦袋,問:
“晚上想吃什麼?”
“炸雞腿!”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答。
白兔噗地笑了,對著他們的屁股拍一下:“知道了,快去洗手去!”
雙胞胎跑進浴室,從牆根的小水桶裡舀了兩瓢水,在盆子裡洗了手,又咕嘟咕嘟地漱過口,剛走出門,只聽院子外邊突然傳來一個溫和悅耳的聲音:
“請問有人在嗎?”
小哥倆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兩個華衣公子讓二人渾身一抖,驚惶地瞪圓了眼睛,張大嘴巴,哇呀呀地喊道:
“爹,爹,柺子來啦!柺子上門來啦!”
白兔正在廚房切菜,聽到兒子在外頭大喊大叫,他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直覺卻肯定是兒子有危險了,圍裙也沒解,提著菜刀衝出去問:
“怎麼了怎麼了?!”
“他們就是那兩個柺子!”二兔挺起小胸脯往門口一指。
白兔狐疑地望過去,只見門外站了一藍一青兩個俊俏的公子,藍衫子的那個雖然表情平靜,但望著他的眼神卻有些呆怔。
綠袍子那個更奇怪,一雙漆黑的眼眸如點亮了焰火般,激烈地顫抖著絢麗得難以壓抑的波光,連嘴唇都在微微地哆嗦著。
白兔心裡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