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結果塔樓的防柵邊,紛紛出現了庫曼射手。與貝內文託弩手,高文身邊兩側就此約有二三十個角弓和勁弩,密集對著伊薩克。
伊薩克身邊的侍衛們,見狀也紛紛取出角弓,對著塔樓。
而此刻,他們兩邊空曠的草原上,忽然神速出現了兩撥騎兵,恰好將他們夾在了中間位置,頭頂氈帽羽飾。攜帶角弓與騎矛,“還是請塞巴斯托克拉特退回去吧!萬一有所誤傷,對科穆寧家族就是場最大的災難,相信不久後我們會在皇都會面的,陛下與您處心積慮,就是不願意將我放入到邊境之內,不過沒有關係,我是一定會進來的,大勢是不由得你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帶著這種嘲弄的語氣。高文輕蔑地用手指指著伊薩克。
這下,胖宦官都跪了下來,乞求高文不要再用這等狂妄的語氣對皇族成員說話。
無奈而憤懣的伊薩克,只能慢慢將角弓重新掛起。“別痴心妄想了,馬上就是這片荒野上最最恐怖的秋季了——所有的庫曼人、佩徹涅格人、馬扎爾人、泰夫里斯異端信徒,在這個季節。他們的戰馬都會飽餐,他們的弓弦與彎刀都會渴望飲到人血。所有遊牧的戰士都會集合在庫曼可汗的王廷牙城,接著像群從草原深處捲來的蝗蟲般。而此處河口將是所有風暴最最恐怖的核心,好好感受這種恐怖好了!高文,就算你挺到了冬季,但是下面的景象將更加悽慘,馬兒沒有草料,士兵沒有食物,所有的河港和海港都會凍結起來,這座軍堡周圍的所有蠻族部落,也都會像野獸般,在隆冬裡因為尋覓不到獵物而雙眼發紅,他們會吃人,會把你們全都殺死。就葬身在這片草野裡,充當河灘上的浮灰肥料好了。上帝與蠻族,會替科穆寧家族收拾你的!”說完,伊薩克調轉了馬頭,帶著依舊無邊的恨意,帶著自己的侍衛騎兵,很快揚鞭離去。
“可笑的伊薩克,在這個冬季,我會在溫暖的聖喬治海峽過冬,並且來到你兄長的都城下,讓科穆寧家族感受到這個事實,我的利爪與獠牙是你們無法阻攔得住的。”塔樓上,扶著防柵的高文,在心中暗笑著。
無邊無際的瓦拉比亞廣袤原野之上,彷彿是處在世界文明的最邊緣地帶,此處在古希臘時代,就是蠻荒與野獸的代名詞,就連最最勇敢的冒險家與商人,也對此處望而卻步,攸克興黑海飄來的暗色氣霧,飄蕩佈滿整個國度,到處都是動物的可怖骸骨,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遊牧民騎著馬,千百年來,一輪接著一輪,以不知所謂的打扮,頂著牛羊的頭骨當作帽子,到處劫殺過往之人,或者是同類,當他們如獸類般繁衍生息,下出的崽子足夠多時,就會呼嘯著聚集起來,南下到富饒的馬其頓與色雷斯,燒殺劫掠,無所不為,給整個歐陸帶來戰慄和恐怖。
一處高聳的古代斯基泰國王的石堆陵墓前,卡貝阿米婭騎著馬在一幫忠誠保羅派同工的簇擁下,緩緩而過,隨後找到個能遮蔽風沙的地方,下馬休息,繼續抱著羊羔的羅曼努斯,也咕嚕著卡帕多西亞的土話,窩在她的身旁,“離我遠些!”卡貝阿米婭不客氣地用鞭梢抽打了羅曼努斯下,接著這個牧羊童用怨憤的眼神看看這位異端聖女,便貓著身軀挪動了幾步,靠著另外個倒塌的柱子臺基休息,與小羊互相玩耍起來。
“這裡距離庫曼大汗的王廷還有多遠?”卡貝阿米婭取出水囊飲用了幾口,便整理了下頭髮,詢問熟稔路況的信徒同工,得到的回答是:大汗的王廷,位於巨大山脈(喀爾巴阡山)的南端,這樣他就能在盛夏時節前往密林裡避暑,大約尚有三四日的腳程才能抵達。
居然還要過這麼久,卡貝阿米婭懊喪地低下頭,她為泰夫里斯共和國的復興,已經奔波了三四年的光陰,耗費心血無數,但信徒就是信徒,煽動起來是非常容易的,卻無法在硬對硬的陣仗當中,擊敗皇帝的軍馬,即便他們經常會被諾曼人或突厥人擊潰,她一個女子也不懂得軍事,只有些聰明機靈的策略而已,現在於菲利浦堡下又被阿萊克修斯大敗,拼湊起來的眾人死傷投降逃亡殆盡,不過好在她與羅曼努斯都活下來,而據說庫曼大汗亞森,對她的教義很感興趣,當然對劫掠侵攻富裕的羅馬帝國更感興趣。
所以卡貝阿米婭盡職盡責,想到的不是渡海回錫諾普,而是要深入大汗的王廷,鼓動這上萬人的庫曼人部落,接受保羅派的經文,再趁著秋草豐肥的秋季,渡過多瑙河與摩拉瓦河,給皇帝制造巨大的攻擊,並且現在君士坦丁堡周圍的政治態勢,是最有利的,是百年難逢的——“必須得抓住機會卡貝阿米婭,你可是偉大金手執政官的聖裔。”這年輕姑娘握緊拳頭,暗中給自己不斷打氣。
聖裔,在共和國是個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