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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最底層的像是露。

“把最上面的油水給取出來,小心。”

安娜嗯一聲。接著很認真地舉著另外個更小點的玻璃瓶,旁邊的使女握著木塞,待到用勺子很細心地將“油”給緩緩倒入了小瓶子後。一聲響,木塞被塞上。始終舉著長鉗沒敢鬆手的高文,立刻呼口氣。原本緊繃著的毛孔,瞬間全都舒張開來,汗水刷得洶湧而出,浸透了他身上的薄長袍,“其餘人都按照如此的程式,把整個奇裡乞亞地區的精油工坊的器具都集中在這裡,如此提煉這種油,不要間歇——安娜你先去把這瓶子裡的塗抹在歌德希爾德的身上,記住塗的時候,才能把軟木塞給取出,不然油遇到風和陽光,就會揮發得無影無蹤。”

“是的,閣下!”所有人都齊齊答應著。

高文不斷地擦汗,身邊的兩名使女也圍過來替這位斯特拉提哥斯將軍擦拭後背和肩膀,幾名不明所以的修士,或抱著研究好奇的目的,或抱著幸災樂禍的想法,開始在羊皮紙上記錄著,“主道成肉身第一千零九七個年頭,金星運轉的第十二個日頭,這條日記是說塞琉西亞城的酋長斯蒂芬。高文。盧塞爾,一位據說出身於奧伊語部落的人物,是如何大膽醫治尊貴的鮑德溫夫人的瘧疾的,當然效果如何還在進一步的觀察當中,可能夫人會受到醫治活過來,可能夫人活過來但並不是因為這位人物的特製藥膏,或許夫人最終還是會撒手人寰。。。。。。這其間也許摻雜了瓦良格的巫術、撒拉森人的恐怖醫學,和遠東的神秘學。。。。。。但是因為鮑德溫。尤斯塔斯爵爺不允許其他人插手,我們也只能旁觀記錄,並在基督前祈禱。”

沙沙的書寫聲裡,聽到高文話語的安娜則認真點頭,舉著性命那般重要的瓶子,在前後左右數名使女的護衛夾峙下,走過了心中覺得無比漫長和艱辛的庭院地板通道,那兒的草已被全部除盡,而後踏入了窗戶全被封閉,只在榻上燃著燈火的榻前,在帷幔和垂簾間,歌德希爾德臉色青白,雙眼發黑,渾身壓著各色毯子,但還在顫慄著躺在那裡,呼吸毫無規律,十分痛苦地看著她,“我本來以為用信件,向你和高文道別就可以了。”

接著她看到,安娜捧著瓶子,就站在帷幔前,也怔怔看著自己,“害怕了嗎?安娜,別哭,生病沉痾的女人都是這副模樣。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我的相貌變化會如此之大吧?”歌德希爾德說完後,臉頰又開始火紅起來,是那種不正常的紅,她的頭髮散亂不堪,臉色和指甲一樣的慘白,在黑壓壓的房間裡格外顯眼,她掙扎著靠著墊子坐在榻上,不斷要求安娜不要靠近她。

“歌德希爾德姐姐。。。。。。”安娜大膽走了過來,外面的廳堂和庭院裡不斷有人在忙乎著,還夾雜著高文的指揮聲,看來準備大舉煉製這種油膏了,安娜便想起高文的話語,“這種疫病,人和人之間是不會互相感染的”,而後便堅決不顧歌德希爾德的推阻,越過了帷幔,解開了歌德希爾德的衣領和衣裳,歌德希爾德便閉上了眼睛,嘶啞喘息著,她的胸脯依舊曼妙白皙,但安娜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用油膏不斷擦拭著她,而後使女們接力,將一罐罐煎出來的草葉水,送給夫人飲用。

忽然,安娜覺得手背一涼,原來是歌德希爾德眼角的淚水,落在了其上,“女人真是可悲的動物,也難怪神會說我們的靈魂是有缺陷的。在高文、鮑德溫和安娜你,都在為我奔波時,我卻在胡思亂想——要是我死了,鮑德溫會再娶吧,再娶一位比我漂亮,更有權力的女子——那樣,死去的我,又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聽到這話,安娜的睫毛猛地顫動了下,她定了定,最終沒有接話,繼續幫襯著榻前治療的事務。(未完待續。)

第28章 頭顱為憑

“所以我還是畏懼死亡的,並沒有信件裡所說的那麼灑脫。女人,往往是天生的弱者。”歌德希爾德唏噓著,淚流滿面,“有一個對比,但是安娜你不要生氣。”

安娜將盛著那草葉煎液的水罐擺在了床頭前,“說吧姐姐,我們之間是最親密的摯友,是發過誓言的。”

昏暗裡,歌德希爾德的眼神像是灼燒起來似的,也不清楚這種油膏藥劑是否能真的挽救她,但神智和言語都還十分清晰,“那就是我剛才親眼看見你站在帷幔外,遠不如我在榻上聽到高文的聲音,更讓我感到安心。”

安娜當即滿是愣住的表情,但是歌德希爾德隨即抱歉地艱難笑出來,連說“別誤會,我對你的大浪子可沒有非分之想——只是當我知道丈夫都在消極等著我的死亡時,這時候高文的出現,真的就像是詩歌裡衣甲鮮明的騎士,出現在等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