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和五百名揹負火藥箭的束珊步兵自右翼進擊。
整個伽色尼的營地裡士兵如決堤的狂潮般殺出。
而此刻,岸邊的高文諸炮壘開始齊齊發炮。
率先抵達對岸的紅手步兵夾在炮火和敵方突進之間,也不慌張,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前隊矛手半跪下來,不聞不問地將長矛統一朝前伸出,後列則穿戴堅固的胸甲,站立身軀將長矛平端著探出,形成個方形的豪豬陣,在射擊軍銃手散陣的掩護下,決死抵抗著對方波浪式的衝鋒。
此戰,“炮彈幾乎就在我們的頭頂和矛刃上擦過,而後有的打斷了我們面前的樹木,有的則重重砸在衝上來的廓爾喀士兵的陣列裡,我們能親眼見到他們的血肉之軀是如何被擊成齏粉的,到處都是碎片在飛。先是重炮的震天轟擊,接著是木筏上輕炮的側射,炮聲沉寂後,敵人的突襲手便自硝煙裡殺出,他們的射術極度嫻熟,箭矢極有節奏和準頭我前側崗位上就有三名射擊軍被殺死,屍體就橫在腳下,不少同袍的腳部也被射傷,敵人的遊騎在晃動的矛刃和羽翎外驟馳著,蠻騎反曲弓射出的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若不是我軍的鎧甲極為精良,怕不知道要承受多麼慘重的犧牲。”紅手旅團的首席資深百夫長科隆納在戰後的日記裡記述著驚心動魄的戰鬥。
箭矢突襲後,揮動彎刀的廓爾喀人轉瞬而至,如狂蜂般死命蟄了上來,他們和前列的紅手矛兵展開血腥的搏殺,淒厲的口哨聲和長矛的戳刺聲,還有來回逞雄交手的哄叫,幾乎要把人的耳膜給震破,也刺激著所有人的精神。
關鍵時刻,兩門被紅手士兵第一波帶來的香水瓶炮發揮了神效,它被佈置在方陣兩翼,炮手們視死如歸,不斷讓它們速射出致命的彈丸,發熱冒煙的子銃叮叮咚咚扔在地上,幾乎把草都燒著,而後又不斷填充新的子銃進去。
結果開戰不久,伊斯萊爾最親任的一名加齊指揮官就因衝在陣頭,被香水瓶炮擊中而當場墜馬陣亡。“納爾丁的靈魂已飛昇天堂,所有的信士為他復仇!”伊斯萊爾躺在金頂的肩輿上,揮動指揮棒,像頭被激怒的雄獅般怒吼著,所有的伽色尼戰士們舉著武器,匯聚如狂躁的海浪不斷撲來。
而紅手第一支隊和附屬射擊軍則繼續異常沉穩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組成了牛角陣掩護著香水瓶炮的發射,射擊軍的一些士兵來不及裝彈,就索性拔出佩刀來,和撲過來的廓爾喀人肉搏,結果不少人發覺,當自己的佩刀砍過去,這群號稱刀術第一的勇士一樣會傷死而倒下。
不久,對岸壁壘裡的火炮又開始發射了,渡過河計程車兵們看著一發發黑色的炮彈飛過河面,砸入到敵方密不透風的後陣時,不由得邊戰鬥邊發出歡呼聲。
首當其衝的還是耶律大石的左翼騎兵,他本來想突擊對面那門不斷射出彈丸的香水瓶炮的,但來自皇帝壁壘處更密更大的炮彈從頭頂砸下,瀰漫升騰的煙霧和飛塵裡,到處都是人馬的呻喚和慘叫。
忍受不住的大石,下令稍微後撤。
結果這時候,橋樑上又有兩個支隊的紅手士兵衝過來了。
同時,在下游直接泅水渡河的二千名古爾、錫斯坦騎兵整備完畢後,也神速趕赴到戰場,他們出現的時機簡直絕佳簡直可以說是改變戰局的最重砝碼古爾王伊茲披著精良的鎧甲,手握鋒利的彎刀,纏頭飄帶飛動,和所有族人懷著極大的仇恨,如風般突擊了烏牙思忽企圖包抄的右翼。
突然出現的古爾騎兵一鼓作氣撕裂了烏牙思忽的陣線,在一片雷鳴般的歡呼與鐵蹄聲裡打垮了伊斯萊爾的右翼,烏牙思忽和麾下的鶻軍蠻騎朝後潰逃,他留下來拒後的五百名束珊士兵便支起步兵旁牌(即盾牌),並且點燃火紛紛朝半空拋射火凌空炸裂,落下無數鐵蒺藜,來阻擋古爾騎兵的進一步深入。
伊茲和塔吉也不冒進,他們直接回旋縱馬,狠狠將彎刀和戰斧自側面雨點般劈在敵方戰線最前面的廓爾喀步兵上。
“伊茲。阿拉丁,你這個忤逆信仰的混蛋,我當年就應該讓你和你父親一起在火獄裡團聚!”肩輿上的伊斯萊爾一面下令所有騎軍壓上去救援前線,一面憤怒地對著戰陣裡的年輕古爾王喊到。
“卑劣的伊斯萊爾,可恥的兇手,今日我就要為父親報仇雪恨!”伊茲也是分外眼紅,掄著彎刀,指揮麾下族人決死砍殺衝鋒,各方混戰一團。
那邊稍微退回的耶律大石,見己方右翼慘遭突破擊潰,便又換乘了匹有餘力的戰馬,急忙重整了左翼,填補了右翼的缺口:那邊只剩下五百名束珊士兵還在固守著旁牌。
但同時高文又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