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藍葉的問題,胡博大方說道:“放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胡博轉過頭,問肖恩:“有什麼辦法了嗎?”
肖恩無奈:“原來不是你有辦法,而是我有辦法?”
“除你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們度過難關了。”胡博說道,“這條街的力量,你已經見識過了,除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我們並沒有別的本事。如果狩龍人再來,我就只能提著我的短槍和伍基人一起向他們發起死亡衝鋒了。”
頓了頓,胡博又說道:“但你不同,你是一個能在天玄玉棟製造爆炸,又安然逃亡到天黃五區的高手。對你來說,區區狩龍人根本不足為懼。所以,請幫幫我們吧!”
說完,胡博便雙膝跪倒,額頭緊貼著地面,腦後的髮辮分散開來,畢恭畢敬地落到地上。
對於肯特因人來說,這是最為鄭重的乞求之禮。
肖恩扶起胡博,說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當然也該由我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放心吧,狩龍人的問題,我一定會解決的。”
——
當天深夜,肖恩送走了普顯人夫婦和肯特因人,心中感慨不已。
這些生活在貧民窟的人們,很懂得生存的智慧。
他們夾在狩龍人和肖恩之間,得罪任何一方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而且並不存在騎牆的辦法。
最終,精明的肯特因人給出瞭解決方案:全力取信肖恩,然後將難題拋給他來解決。
這是個很聰明,也很坦誠的辦法,而作為被人利用的一方,肖恩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有些感謝胡博的那番肺腑之言。
沒有胡博的那一番話,肖恩恐怕仍沉浸在夏溪的功利主義的陰影中,迷失了自己真正的方向。
不過,單靠這種思想上的覺醒,並不能解決現實的問題,在一番感慨之後,肖恩就不由陷入沉思。
該怎麼解決狩龍人的問題?這是他給貧民窟帶來的麻煩,責無旁貸。
直接動用暴力手段是下下策,且不提他身上的傷勢還遠沒有痊癒,就算他狀態完好,能隨手砍翻一組狩龍人,但是在那之後呢?難道還能一路砍下去,一直砍到他和李鈺碰頭,再揚長而去嗎?
如果是夏溪來做這件事,多半會進行反向脅迫,比如在天玄玉棟安置炸彈,製造對等威懾。只要上層敢動貧民窟一根汗毛,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但是,肖恩不是夏溪,也不想再學那套功利主義的手段了。
作為一名絕地學徒,應該用更巧妙優雅的方法化解這場危機。
——
與此同時,在天黃三區,身材高大的尼克託人搭乘特製的飛艇,從五區一路疾馳而來,然而當他抵達現場時,看到的卻是陷入沉寂的戰場。
到處都是交戰的痕跡,廢棄的倉庫區遍佈碳痕,一座合金打造的高塔被攔腰熔斷,倒塌在地上,高塔四周散落著屍體和碎裂的武器裝備。
一組、三組的狩龍人們,有氣無力地徘徊在戰場各處,收拾著狼藉的場面。而領頭的一組組長,一個身材高挑瘦削的中年人,正坐在廢墟上,用無力的目光看向尼克託人。
“恭喜你啊,三管,來得正好。”
“飛魚,白銀的人呢?”
尼克託人急躁難耐,甚至顧不得對那個難聽的外號“三管”做出回應——那是當年的敵人嘲諷他因喉嚨受傷,呼吸管只剩下三個而起的外號,每當尼克託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暴跳如雷。
代號飛魚的一組組長有些意興闌珊地答道:“剛走,我們兩組人都沒留住他們,三組組長’無面‘還交代在那裡了。回去以後我鐵定是要被下放到底層從頭來過,這段時間一組和三組大概要由你代理……”
“別說這些廢話!”尼克託人一把抓起了飛魚的衣領,“那個通緝犯呢?”
“從一開始就不在這裡,我們所有人都被李鈺耍了。他假裝自己在這邊接應肖恩,實際上只是在牽扯我們的注意力。”
身材瘦削的飛魚滿臉晦氣地回應著,而後一巴掌拍掉了三管的手。
“好了,代理組長,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三管揉了揉痠麻的手腕,卻出奇的沒有動怒,反而冷靜下來,問道:“飛魚,你有些漫不經心。”
飛魚說道:“沒錯,我就是漫不經心,我加入狩龍人,是為了向【青龍】報仇雪恨,而不是為了給有錢人當狗!這種給有錢人找人的活兒,讓那些樂意當狗的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