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不太平?”
周善把手腕一倒,茶盞牢牢地貼在手心裡並沒有掉落,“哪裡,很太平很輕鬆。”
說話間,白玉從外面小心翼翼地端了個托盤進來,上面擺著五色盅,揭開骨盅可見毒牙、蜈蚣足等物。
周善伸手接過,不知從哪裡撿了根藥杵,先倒了幾滴蟾酥,攪拌均勻以後就把一副毒牙置於桌上,隨手往下一壓,毒牙就被她用手給碾成了粉末。
她按照藥劑的方子,在不同時辰分別新增不同的毒物,又用小火細細煎熬了那些液體,如此搗鼓了幾個鐘頭,原先香甜的忘川水變得渾黃,那種香味也全部消失了,開始散發出腥燥的味道。
嗅到那味道以後,周善方才點了下頭,“成了。”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現在時辰正好,開始吧。”
陳天宗半信半疑,心中隱隱有點激動,領著他們透過那架電梯再度上了二樓。其實從那四位風水師對老者的症狀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自覺離開了,但是他們都有點看笑話的態度,所以才留了下來。而陳天宗一向與人為善,在風水界裡也有名聲,自然做不出港客的事情來,所以上二樓的還是那麼幾人,傅其琛一臉抑鬱地待在樓下,沒有上來。
與方才的態度不同,周善方才是走在最後的那位,這次陳天宗卻主動邀請她並行。
周善手裡緊緊抱著那個揹包,看著床上的老者吐了口氣,然後她微笑著看向透明人一樣的白玉,“白小姐,煩請你把他的上衣剝下,好讓我施針。”
白玉頓時杏眼一瞪,又驚又怒,“我又不是保姆。”
陳天宗的拳頭抵在喉間清咳一聲,“玉兒,去吧。”
……
她一臉紫脹,但是師命不可違,雖然不情願,白玉還是乖乖上前把昏迷的老者身上的衣物除盡。周善得意地衝她吐了吐舌頭,白玉更生氣了!
老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躺在床上也沒有出氣的勁兒,白玉雖然對周善不滿,但是真動手時動作還是異常輕柔的,沒有弄醒老者。
周善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開啟了自己的揹包,她頭也不抬,“兌好的硃砂雄黃公雞血在哪?”
白玉手疾眼快地把一個半透明的玉質小碗擺在她身邊,周善隱隱帶笑,頗為讚許,“打下手打得不錯。”
白玉現在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樣恨不得活吞了她,她重重地哼了聲,甩手不理了。
周善展開一塊布,依次排出九根手掌長筆芯細的銀針,在雞血碗裡蘸了下,她狀似無意地嘟嚷了句,“公雞屬陽,蠱蟲性陰,十斤往上的老公雞喉頭血,蠱蟲最怕。”
她嘴裡唸唸有詞,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把九根銀針插到老者瘦弱的肚腹上。
倪鵬看得目不轉睛入了迷,周善施針時的手法異常玄妙,力度不輕不重,顯然肚子裡是有貨的,不是來騙吃騙喝的。他緊緊盯著周善的動作,嘴上喃喃自語,“這是九宮八卦陣的方位。”
確實如此,房內的人都有幾分造詣,自然能夠看出。
下完這九根陣以後,周善頭上滲出了幾滴冷汗,她端起身側搗鼓好的藥劑,不疾不徐地滴在老者的肚臍眼處。
奇妙的是,明明是大半碗的黃湯,倒在肚腹上時卻沒有流下,而是在九根銀針的範圍內來回滾動,就跟水銀一樣不漏。
然後,周善就收了手,端坐在那盯著藥劑的動靜。
大約有一盞茶時間,黃湯上逐漸溢位絲絲縷縷的黑氣,黃色的藥水開始變黑。與此同時,老者乾癟的肚腹詭異地鼓起了一團。
那一團肉並不均勻,上面有無數個細小的點,就像是生長出了細細密密的疙瘩,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倍感噁心。
他肚臍眼處的動靜越來越大,褶皺翻動著,在眾人的注目禮中,逐漸伸出了一對血紅的大鉗子。
很快,第一條蠱蟲就以勝利的姿態扒開老者發肚臍眼出現在藥劑裡,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當白玉看到無數條細小的黑色蟲子從肚臍眼那裡鑽出來逐漸覆蓋了藥劑的範圍,乍一看就像是老者身上長出了一塊厚厚的黑斑時,她再也忍不住了,轉過頭就衝著牆角開始乾嘔。
七條大蠱蟲在老者的體內產卵,過了些日子以後,老者體內的蠱蟲已達上千條,而更為可怖的是,他體內還有更多的卵沒有出來。
周善看到那密密麻麻一片蠱蟲時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太噁心了。
她閉著眼睛抄起托盤上她吩咐的老白乾,兌入硃砂雄黃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