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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白素瞪了我一眼,自顧自上樓去了。

我也上了樓,到了書房,把一幅相當大的星空圖,攤了開來。

雖然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形稱為“幻覺”,但當時那極短時間內看到的情形,給我極深的印象,那令得我在一攤開星空圖之後,就可以指出,有星芒射出的七顆星,是哪七顆。

而印象更深刻的是,那七股星芒的交匯點,現出鮮紅色的那一點的所在,是在處女座的八號和十三號星之間,那是東方七宿之中,角宿的平道星官,兩星之間,並沒有肉眼可見的星星。

如果把整個東方七宿的星,用虛線聯結起來,想像成一條龍,那麼,那個七股星芒匯合的所在,是在龍形的頭部,或者可以更精確地說,是在龍形的口部。

我閉上眼睛一會,又自己問自己︰那是幻覺嗎?當時的印象如此深刻,我真是看到了旁人所看不到的星空異象,孔振泉看到的是不是也是一樣呢?他所指的大災難,說是有史以來,只發生過兩次,指的又是甚麼災難呢?

我不斷地想著,但一點結論也沒有。

當我離開書房,回到臥室時,已經快凌晨四時,在這之前,我推開了窗,望著繁星點點的星空,又望了很久,可是那種異象,卻沒有再出現。

進了臥房,白素已經睡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孔振泉淒厲的呼聲,像是一直在我耳際縈迴,十分可怕。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和一個朋友聯絡。這個人,我不是很熟,只見過一次,是在一次偶然機會之中,談起外星生物時,他和我交談過幾句,他告訴我,他是天文學家,在比利時的國家天文臺作研究工作。

在那次簡短的談話之中,這位天文學家,曾經感慨地說過一番話︰“人永遠無法瞭解星星的秘奧,試想,在幾百光年、幾千光年、幾萬光年的距離之外,去觀察星體,而想藉此瞭解星體的秘奧,這太奢求了!這和在一公里之外觀察一個美女而想去了解她,同樣不可能。”

這番話給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因為人類對現今的科學發現,充滿了沾沾自喜的情緒,以為近一百年來的科學進步,已使人類掌握了許多天地間的秘奧!

有不少天文學家,更喜歡誇張天文學的成就,強調直徑巨大的電子望遠鏡的功用,但從望遠鏡中觀察天體,怎能瞭解天體、這位朋友所作的譬喻,實在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所以,我想,我有天文學上的難題,找這樣一個在觀念上認為人類無法掌握星體秘奧的學者去研究,那比較適合。

他遠在比利時,單是電話聯絡,已費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那邊的天文臺先說殷達博士不聽電話,待知道是遠東來的長途電話,又叫我等一會再打去。

比利時的時間,比我居住的東方城市,慢七小時,我這裡是早上八時,他那邊是凌晨一時,作為一個天文學家,那是觀察星象的最佳時間。

過了十五分鐘,我再打電話去,有人接聽之後,又等了一兩分鐘,才聽到了一個相當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哪一位?殷達在聽話。”

我忙道︰“我是衛斯理,記得嗎?大約三年前,我們曾見過一次,你告訴我,用望遠鏡去看星星,就像在一公里之外觀察一個美女而想去了解她一樣。”

低沉的聲音笑了起來︰“是,我記起來了,你曾回答我說,就算把一個美女娶回來做妻子,也無法瞭解她。”

我道︰“是啊,當時你聽了我的話,十分沮喪地說︰照你這種說法,天文學不存在了,就算可以登上星體,也無法瞭解它。”

低沉的聲音嘆了一聲︰“正是,人類在地球上住了幾萬年,對地球又知道多少?連自己居住的星球都不能瞭解,何況是別的星球。”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才又道︰“朋友,我能為你做甚麼?”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向這位天文學家說才好,猶豫了一下︰“事情相當怪異,昨天晚上,我觀察星象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現象。”

殷達笑了起來︰“怎麼,發現了一顆新星?這是業餘星象觀察者夢想的事。請告訴我它的位置,替你覆查一下,我們這裡每晚都有天象的詳細紀錄。”

我忙道︰“不是,不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中國古代天文學程度怎樣。”

殷達遲疑了一下,語氣十分遺憾︰“對不起,一無所知。”

我道︰“那也不要緊,昨天晚上我觀察到的異象,是在處女座、天蠍座、天秤座、人馬座之中,一共有七顆星,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