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顧女人的反抗,粗暴的把女人抗在了肩膀上,就好像對付一個沙袋一樣,別說是憐香惜玉,就連最基本的對傷患的溫柔也不在肖的考慮範圍之內。
在黑暗中,肖憑著對屋子的熟悉順利將女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當然不包括讓女人撞到了幾下他的傢俱,畢竟他對傢俱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沒有多考慮。當他摸到了打火石點燃了奢侈的油燈之後,他才意識到,麻煩應該以堆來計算了。女人流了好多的血,可肖是最討厭打掃的了,更倒黴的是,他愛乾淨。
當肖再次注視那個製造麻煩的元兇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憑聽覺去判斷一個人是十分不可靠的——那個穿著一身的黑衣的傢伙根本不是一個女人——那僅僅是一個女孩,大概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肖的那根緊繃的神經就快要斷了,我說過他是討厭小孩的。
肖現在開始在想是否被人認為是殺人兇手更好一點。以至於他根本沒有心思考慮為什麼這麼小的一個女孩會受這麼重的傷,事實上即使如果他考慮的話也是一定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若是這個姑娘再老幾歲,長成一個美麗的女人的話憑肖的想象力到是可以想到一百多種理由。但是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女孩,肖認為,沒有人會有如此的惡趣味。肖承認這個女孩的相貌確實可以用“可愛”來形容,但一個女孩卻和“漂亮”“美麗”這類形容成熟女人的詞語搭不上邊,可女孩又不老實地學別的小孩一般的可愛——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女孩的面板慘白的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薄薄的嘴唇卻好像是染到了血一般的鮮紅,還有一頭不祥的黑色頭髮不太長也很不短,一看就覺得與眾不同的詭異,連做一個正常人的可能都沒有——當然,正常的小孩也不可能受這麼重的傷,而且是兵器所造成的。
然而最終,肖還是覺得再把她扔出去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決定先試著料理一下女孩的傷。
事實上,肖是知道怎樣來料理一個傷員的,但他並不會料理傷員。就好像對於魔法,他是知道怎麼樣來使用魔法的,但他並不會使用魔法。無論料理傷員還是使用魔法,他都只是從書上看到的,卻基本沒有機會“實習”。
比金城的圖書館藏書還是比較豐富的,肖能在那裡看到各種各樣的書,他甚至得到了一張會員卡,可以花錢從那裡借出書來看。
肖的興趣十分的廣泛,但看書無疑是他花費私人時間最多的一項興趣。
肖家裡的各種藥劑還算齊全——主要因為鍊金術也是肖的眾多愛好之一——所以肖很好的替受傷的女孩料理了傷口,雖然並不熟練,卻很到位。女孩身上有多處上,特別是右腿上的劍傷甚至傷到了骨頭,不加以料理的話很容易被死亡的氣息入侵,導致傷口腐爛,甚至會危及生命,還好肖身邊正好有隔絕這種氣息來保護傷口的藥。
包紮、抹藥什麼的當然免不了身體的接觸,肖當然不會對一個女孩有什麼感覺,更何況他早就對愚蠢而無知的女人失去了興趣。而肖一直沒有注意到,女孩一直醒著——他以為女孩早就因為劇烈的疼痛或失血過多的原因暈過去了。也確實,受了重傷的女孩不要說是再掙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即使她再怎麼不想受人恩惠也沒有辦法了——但她卻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從小接受的特殊訓練使她有十分頑強的意志。
女孩一直注視著肖的一舉一動,她知道她的傷即使不治療,也要不了她的命。這樣的重傷她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也從來都沒有人照顧過受傷的她。
而當肖終於發現那雙黑色的眼眸一直盯著他的時候,脊背一陣發涼。他開始後悔自己把眼前的人看作一個女孩了——當然她更不會是一個女人。可他也從沒有想要猜測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份,因為他似乎感覺到了那絕對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我的名字是肖,沒有姓,職業是冒險者公會的職員。這裡是比金城,時間是聖元217年火焰之月7日晚。”肖很完整的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他知道如果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時所最需要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想因為誤會使事情複雜化,於是介紹得簡潔而到位。而女孩卻仍舊望著他,雖然不是使用那種哀怨的眼神,但那種不可捉摸的空洞更讓肖感到不自在。肖只得蔽開她的目光,背過身子坐在床沿上,這時候才開始想到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裡的問題。雖然是有院子的,但是肖的房子並不算太大,因此不可能有另一個房間或者另一張床。
就這樣,整間屋子安靜了好久。
少女身體的恢復能力本來就很好,再加上肖的“精心呵護”,已經能夠撐著床勉強坐起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