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抹了一把嘴角流出來的‘春水’,看了看天,發現已經曰頭半落,於是就半真半假的挽留說:“這就要走?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吧!”
因為劉老爺子在棋盤上,根本無法給予武赫如同張勁般的震撼、憋屈和打擊。所以武赫也沒有了昨天的那麼失魂落魄,很好的保持了他下棋前的狀態。
“不了,如果再晚點回去的話,天就黑了。雖然海窩子村離我們田家崗很近,但是也要翻過一道山樑,天黑的話,山路可是不好走!”
武赫咯吱窩裡夾著棋盒,態度仍然是那麼謙和,動作仍然是那麼有風度,微笑仍然是那麼標準,綻開的雙唇露出上六下四一共十二顆白閃閃的牙齒。
武赫的表現雖然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很是彬彬有禮,很是溫文爾雅,但是卻讓更喜歡和村裡漢子打成一片的張勁,感覺到其中的疏離和刻意保持的距離。
那種感覺,就像張勁在醫院藥劑科時,與醫藥代表們一起虛偽熱絡的感覺。
對張勁來說,武赫如今的禮貌,甚至還不如昨天被自己狠狠收拾一番後的那副夢遊似的樣子讓他覺著舒坦。
所以張勁也沒有心情去刻意的強留,而是配合的拿出了曾經十分熟悉的嘴臉,滿臉堆笑,似乎熱情的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和你好好喝一頓路上小心一點不送了啊”
看著武赫步履從容的走遠,並最後消失在小院門外。張勁扭過頭來發現劉老爺子一臉的玩味,表情下似乎很有故事。
“喂,戰況如何?怎麼這麼一副表情?難道你被武小黑臉菜的很慘麼?”張勁戲謔的對劉老爺子說。
從棋盤上下來,已經恢復常態的劉老爺子,聽到張勁的話很是不滿的瞟了他一眼,用十分鄙夷的口氣說:“你以為小武像你那麼妖孽啊?他和我一人贏了三盤。算是打了個平手!這個小武的棋下的確實不賴,和我水平差不多!”
張勁在躺椅上,腿臂前後伸展,兩腳亂蹬,腰臀上拱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很是自得的說:“武小黑臉的水平當然和你差不多了!我之前不就說過,你們倆的棋是‘臭’到一起去了麼!難道我張大國手還能說錯不成?”
雖然張勁這話有些自我標榜、凸顯自身高手地位的意思,但是劉老爺子卻也無從反駁。
在劉老爺子眼中,張勁這小子的下棋水平實在是有些妖孽,無論象棋還是圍棋,水平都絕對夠得上國手一級。所以老頭兒只是朝著這個憊懶的小青年兒翻了翻白眼後,就扯開了話題。
“你看出來這個小武棋力不俗,那你看沒看出來這個小武的身份好像也不簡單呢?”劉老爺子似乎想在其它地方找回場子,口氣故作高深的說。
這時候張勁已經重新眯上了眼睛,用百無聊賴的口氣說:“切,這點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吧?
笑的時候不多不少剛好露出十二顆牙;握手時上身下俯三十度角;坐著的時候腰桿筆挺又不同於大兵那麼剛硬;說話時態度看起來謙和,事實上又拒人千里之外;穿的衣服那副做派,就像是嚴格遵照ISO標準似的,每個動作都標準化的彷彿同一個模具中到出來似的。
一點都沒有咱村裡這些人的爽快勁,顯然不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
張勁怎麼說也是做過多年人際頻繁工作的人,對於察言觀色、身份考究啥的也算是頗有水準。
劉老爺子聽了張勁的分析後,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沒錯。這個小武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家裡肯定也是詩書傳家。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恪守這份古禮的可是不多了!我估計”
劉老爺子人老成精,在看人方面,雖然遠不及他那些同在政壇打拼多年的老友們目光銳利,但是卻也不是泛泛之輩。張勁看出來的,這老頭兒自然也看了出來,而且因為接觸層面要比張勁高上不少,所以點評起來更加的言之有物。
見到劉老爺子有些八卦火起,似乎想要就武赫的身份和自己好好探討一番的意思,如今越來越懶,越來越不喜歡動腦的張勁連忙打斷:“管他是幹嘛的呢?咱也就是混個臉熟,偶爾一起下下棋啥的。他家裡是窮是富,他是罪犯還是良民,他是世代躬耕還是詩書傳家,和咱們有啥關係?”
劉老爺子剛剛點燃八卦的小火苗,就被張勁毫不留情的給撲滅了。覺著有些意猶未盡的劉老爺子嘎巴了兩下嘴,忿忿的說:“你小子可真不像是年輕人,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鄙夷的斜睨了劉老爺子一眼後,張勁施施然的說道:“啥叫‘吹皺一池春水’?啥叫‘君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