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的漢子,身穿粗布,腳下穿著一雙草鞋,一身神氣渾然,眾人一時倒看不出修為。前面兩人聽他反駁,立即道:“哦,閣下既有高見,不妨在此說出來,讓眾人聽一聽啊!”四周的修行人喜好熱鬧的,當即就起鬨起來。
那漢子原本低著頭,此刻一抬頭,露出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目,卻道:“在下正在等人,沒空在此與諸位聒噪!”說完,就又低下頭去。
眾人一聽,哪裡肯罷休,當即繼續哄抬,但那漢子卻始終不言不語,好像渾然沒有把眾人的話聽在耳中。前面兩個人哪裡肯服氣,一個故意譏諷道:“眾人不要再說了,我看這人一身打扮,像是個耕田種地的,據說淵無咎此人在天宗也是諸事不理,只愛種田,經常是兩腿沾泥。顯然這一位極有可能就是淵無咎的弟子,大家還有什麼好說?他故意出口驚人,然後緘默不語,不過是想要故意誘亂眾人、引人邪思罷了,其實他哪裡反駁得倒我!”
另一個也冷冷道:“你方才既然說擔當,那現在怎麼又不為你剛才的話擔當了,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藏頭露尾!”
眾人頓時有喧囂起來,那漢子至此才抬起頭,雙目陡然精光一閃,眾人料想不到他一身簡陋卻能有這樣的光華,不由都為之一震,場中都安靜下來。那漢子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玄都山一役,兩代忘情天身隕,如今妖亂漸起,倘若你是淵無咎,你又會怎麼做?”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轉身就離去了。
眾人驚愕之下,那兩人回過神來,呵呵乾笑,指著那人背影道:“這個人真怪,不講道理,也不講事實,偏偏喜歡用怪話唬人。若他真是如他所說,怎麼修行界不聞他的名聲,哈哈!”另一人也急忙附和。
這時,人群之中忽有一個聲音道:“是你自己見識淺陋,不認得人物,還在那裡怪人家無名,真是可笑,可笑!”
那兩人臉上一紅,撥開人群尋找發話之人,卻一時不得,喝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怎麼不敢出來露面?”
那聲音淡然一笑,道:“就憑你們,值得我現身一見嗎?你們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
眾修行人心知今天有高人出沒,一個個都不敢再搭腔。那兩個人進退不得,只得硬著頭皮道:“你不妨說說是誰?很了不起嗎?”嘴上還硬,口氣卻軟了!
那聲音嘆了口氣,道:“枉你們還是散修,難道沒有聽過‘見得其首,不見其尾;龍游天地,雲必隨行’這幾句話嗎?”說到後來,那聲音越來越淡,漸漸遠去不聞,看來那人已經走了。
眾人聽得這幾句話,紛紛色變,驚撥出聲來,原來那漢子竟然是他!這等人物在面前,居然不能認得,難怪剛才那人說自己等見識淺陋,何止是淺陋,簡直是眼瞎啊!而那兩人更是面紅耳熱,羞臊的不行,迅速鑽進人群遁去了!(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 車行八方無轍跡
陸止一見眾人聽見了這幾句話,一時都不在言語,轉而四散而去,不由奇怪道:“前輩,‘見得其首,不見其尾;龍游天地,雲必隨行’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止一聽得無人回答,一回頭,卻早不見了老瘋子的身影。陸止一不由愕然,這老瘋子也實在是古怪,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人了呢?當下搖了搖頭,看來只好回去再問沙七飛了。
眼見離正午還在,陸止一便繼續在長廊閒逛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意花訊息散佈的緣故,今天無論是來到長廊設攤的或者是來交換的修行人都比昨日要少很多,隨著日頭一點一點升空,也不見有多少人來。
而此時就在積山墟外的十里處的一個小山前,之前那個跟眾人爭辯的漢子步子沉重無比,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清晰,往那小山而去。他走得很慢也很穩,但是每一步跨出,落步之處的天地似乎都被他一腳踩得晃動起來,而他走得雖慢,但是速度卻是奇快,幾步落下,身形晃動,早已絕塵而去。
那漢子一臉淡然,不苟言笑,不多時便來到那小山前面,不如一般人上山需要抬頭看路,他卻是仍舊目視前方,一腳踩下,如履平地,落足之處的樹木花草,紛紛向兩邊分開而去,讓出一條大路來。那漢子連走三步,便已經到了山頂之上。
而此時的山頂之上卻還有一個人,坐在一輛雙輪木製的小車之上,正背對著他。小車樸素,毫無雕飾,而車上之人則身穿一身黑色閒服,衣繡金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頭上戴了一頂束髮冠,卻是一朵盛開的蓮花模樣,兩條絲絛垂落兩鬢。絲絛上位於耳際之處則有兩顆珠子,從他的背影只能看見這些,另外就是他手中還持著一柄青絲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