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酒足飯飽,嚷嚷著要走的時候,突然來了一群大兵,他們不由分說,裡裡外外翻了個底朝上,就差鑽到油箱裡去了。
看到醫院門口的燈亮了,郭明達急匆匆帶著阿斯哈爾就往外走,可剛走出不遠,又看見燈突然滅了,他心裡一激靈,知道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突發情況,他二話沒說,又趕忙拉著阿斯哈爾往回走。
好懸哪!若在晚上那麼幾分鐘,精心安排的一切就都泡湯了。
也該是要出事,第二天,懂事的敖登,見阿斯哈爾叭嗒叭嗒地在抽樹葉,心中不落忍,便揣上積攢下來的零用錢,到供銷社去買莫合煙。半公斤煙稱好了,卻偏偏差了五分錢,售貨員說:“算了,下回給吧。”敖登不依: “那你就少給我一點。”“哎喲,你這孩子……”兩人正說著話,何虎成哼著小調推門走進來,見二人吵吵嚷嚷,就說:“嗨!不就是五分錢嘛!行了,叔叔給你墊上,回去吧!”
敖登道聲謝,正要出門,忽聽何虎成甩過一句:“你郭叔叔啥時候學會抽菸了?”
敖登猝不急防,開口便說:“家裡的客人抽。”
“客人?你們家來客人了?”
“不!不是!我是說來了客人再抽。”敖登拔腿就跑,回到家中,他還把買菸的經過向阿斯哈爾炫耀了一番。阿斯哈爾聽後暗吃一驚,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敖登,這事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連郭叔叔都不要說,記住了嗎?”
敖登眨著圓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等敖登一走,阿斯哈爾是一刻也呆不住了,他決計天一黑就走,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走。他心裡清楚,何虎成為人狡黠而多疑,絕不會就此罷手 。
正如阿斯哈爾所料,何虎成出了供銷社,一路尾隨敖登而來,當他躲在籬笆牆後面,看見敖登抱著莫合煙進了倉房,他就認定郭明達家不但有一位“客人”,而且這位客人十有*就是那個逃犯。想到這裡,他跟吃了蜜蜂屎一樣心裡美滋滋的,你想呀!地委葉主任現在急得跟什麼似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給他送上一份大禮,那自己時來運轉不就指日可待了嘛!在霍牧牧場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何虎成心急火燎地來到指揮部,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有重要情況報告葉主任。”
“哎喲!何書記,不巧得很,葉主任到邊防站去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
“按說該回來了。沒關係,你先告訴我吧。”值班參謀準備好紙筆,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何虎成。
“噢!不著急,不著急。我還是再等等吧。”何虎成不是信不過值班參謀,而是邀功請賞的心情太迫切,他怕別人搶了頭功,所以,非要親口把這個天大的喜訊,當面告訴葉主任不可。
也該阿斯哈爾躲過一劫,那天葉森別克在邊防站耽擱了一夜,當天沒能趕回來,結果害得何虎成苦等了幾個時辰。假如當時何虎成立即帶人去郭明達家,假如葉森別克按時返回,那阿斯哈爾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何虎成壓根也想不到,就在他心急火燎地苦苦等候葉森別克的時候,阿斯哈爾卻在夜色掩護下,又一次翻過木籬笆,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深山老林中。
第四章(19)
“喂!死鬼,你醒醒,你醒醒。”
酣睡之中的阿勒騰別克睜開眼,揉著結滿垢屎的眼角,惱怒地說:“幹什麼你,吃了瘋狗肉嗎?”
“哎!我問你,草蓆上的奶疙瘩你動過沒有?” 阿依努爾問。
“哎喲!閒著沒事我動它幹什麼?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嘛。”阿勒騰別克翻個身,又蒙上了被子。
“不好,一定是有人偷了。”阿依努爾自言自語。
阿勒騰別克索性坐起來,煩躁地說:“你還有完沒完了,這麼些年了,你聽說誰家丟過東西?更別提你那幾個不值錢的奶疙瘩了。”
“沒腦子的東西,假如是那個逃犯呢?”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聽妻子這麼一說,阿勒騰別克頓時睡意全無,他一軲轆爬起來,趿拉上膠鞋就往外跑。媳婦說得興許沒錯,那個逃犯現在東躲西藏,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沒準會幹出這種順手牽羊的事。
當草皮上的一個巨大腳印,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時,阿勒騰別克的頭皮一陣發麻,毫無疑問,那個逃犯昨晚肯定光顧過這裡,那麼,他是路過這裡呢?還是另有什麼圖謀?阿勒騰別克越想越覺得後怕,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萬一把他逼急了……想到這裡,他立刻說:“不行,我得趕緊去指揮部報告,不抓住這個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