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和日租界一河之隔,但這時候海河上就三座橋。金鋼橋太遠,最近的萬國橋在法租界。法國人早把租界封了,所以除了坐船或者游過去,也就只能走這座金湯橋了,不計其數的日本僑民和趁火打劫的中國黑bang把這裡堵的水洩不通,當然坐船或者游過去更不安全,河面上有的是小船再遊蕩。看船伕手中拿著的不是船篙而是長矛就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這裡的局面更加混亂,擁擠的人群中不時可以看到一個日本人被按在地上暴打,甚至連槍聲都時不時響起,至於東西被搶,女人被拖走這都不值一提了。多田司令官甚至還看到有男人掙扎著被拖走的,整個橋頭到處都是日本人的哀嚎和慘叫聲,車輪下甚至不時碾過一具日本人的屍體。
“ 將軍,怎麼辦?”司機嚇得小臉刷白,回過頭哆哆嗦嗦地問多田駿,就連那名衛兵拿槍的手都在哆嗦。
多田駿也傻了,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人,就在金湯橋的橋頭,一個此前和他關係不錯的青幫老大正端著小茶壺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數十名荷槍實彈的手下堵住橋頭,所有逃難的日本人想過去得先交買路錢,這傢伙也是造成橋頭擁堵的罪魁禍首。
多田駿咬咬牙,看了看外面的一具日本人屍體,悄悄把車門開啟一道縫,然後把那傢伙拖進車裡,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扒下來自己換上,然後在兩名同伴愕然的目光中開啟車門走了出去,低著頭迅速鑽進了人群中。
這傢伙一個快六十的乾巴老頭子也沒人對他感興趣,很快就溜到了橋頭,然後湊到那名青幫老大跟前,一鞠躬說道:“袁君!”
青幫老大愕然看了他一眼,等看清這傢伙面容後,立刻低聲說道:“多田將軍,您怎麼現在還敢出來?”
他的態度讓多田司令官感動得熱淚盈眶。
“袁君,拜託了,只要您能把我護送到意租界,日後必有厚報。”他撅著屁股說道。
“ 哎呀,這,這要冒很大危險的,要是讓人知道我可就別想在天津衛繼續混了。”青幫老大很為難地說。
多田駿咬咬牙,看了看旁邊一名正被仔細搜身的日本少女,然後掏出一把鑰匙來。
“這是我在花旗銀行私人保險櫃的鑰匙,憑鑰匙和我的簽名就可以取出裡面的東西。”他一邊說著一邊心都在滴血,這裡面可全都是古董啊。
“這怎麼好意思!”袁老大搓著手眉開眼笑地說道,當然他也就是習慣性的客氣一下而已,很快交足了保護費的多田司令官就上了金湯橋。
看著他的背影,身後的袁老大忽然皺了皺眉,然後和旁邊一個狗頭軍師樣的傢伙交換了一下目光。
狗頭軍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袁老大微微點了一下頭。
多田司令官絲毫不知道身後的情況,就在他長出一口氣,心中慶祝終於逃出生天的時候,原本應該護送他的兩名青幫嘍囉忽然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肩膀。
“袁君,你這是什麼意思?”多田駿看了看袁老大愕然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想反悔了而已。”袁老大奸笑著說著,緊接著一把將他推進了海河,然後掏出快慢機,一匣子彈全打在了他背上。
就在多田司令官悲憤的慘叫聲響起的同時,原本亮著的路燈突然滅了,不但是路燈。整個天津所有燈光一下子全滅了,就連義大利和日本租界都瞬間一片黑暗。
“月黑風高,殺人防火!”北平的楊大老闆,就像吟詩一樣舉著酒杯說道。
全城大停電那可是絕招,電一停他手下早就換成平民服裝的特種大隊,立刻衝進日租界開始了大抄家。
“這樣做恐怕容易引起不好的影響吧?”劉海寧有點疑惑地說道,他實在難以理解自己的這個準女婿,為什麼對搶劫日本人有著這麼濃厚的興趣。
“影響這東西,對真正的強者來說是根本不需要考慮的。只有弱者在掩飾怯懦的時候,才會拿出這東西做擋箭牌,我們就是要用今天晚上的事情來告訴世人,在平津這塊地方,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沒資格說別的。再說了影響什麼的,還不就是宣傳嘛?一百萬砸下去,我說黑就是黑。我說白就是白!”楊大老闆很囂張地說道。
這一夜到底死了多少日本人,又失蹤了多少日本人 。多少日本公司遭到洗劫到最後成了一樁歷史的疑案,甚至到了許多年以後,很多歷史學家還認為,所謂的天津事件,不過是西方一些別有用心的國家編出來,挑撥中日兩國關係的謊言。這種觀點在日本國內還是很受追捧的。